江昭华本就在崩溃之中,她自己在心里把自己和江云舒比较了一万遍,既不愿承认自己比江云舒差,更不敢承认自己比江云舒差。
段谨行先后看向江云舒和江昭华的截然不同的目光,落在江昭华眼中,瞬间让她失去了全部的理智。
江昭华扑上前去,死死掐住段谨行的脖子。
“你欠我的丞相夫人呢?”
“你欠我的一品诰命呢?”
“你欠我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啊啊啊啊——”
段谨行一开始被疯的江昭华吓到了,他呆呆地反应不过来。江昭华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掐得段谨行喘不过气来。
段谨行回过神之后,猛地掰开江昭华的手,重重地推了她一下。
“你这个疯女人,你在说什么疯话?”
“我欠你什么了?倒是你,欠我一个儿子。”
“你给我戴了那么久的绿帽子,让我给外头的野男人养了那么久的儿子……”
“砰!”江昭华被段谨行推倒了,她的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啊——”江昭华痛苦地惨叫。
这样的惨叫非但没有让段谨行停下来,反倒激了他心底的暴虐。
在段谨行眼中,江昭华婚前不贞,怀着野男人的孩子嫁给他,生下野男人的孩子让他养……这份极大的屈辱,段谨行已经硬生生地忍耐了两年。
他忍耐地太久,这一口恶气在心底已经膨胀到让他疯的地步。
如今一旦开了口子,段谨行就再也停不下来。
他抓着江昭华的头,拼命把江昭华的头往桌子上砸,砰!砰!砰!
一滩鲜红的血流出来……
江昭华起初还在惨叫、在挣扎……
到后头,她的四肢无力地垂下来,只剩下一双眼睛盯着段谨行。
眼神从不可置信,到逐渐绝望。
江昭华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死在自己未来会当丞相的夫君手中……
不,她的夫君也不会当丞相了。
一个杀妻的杀人犯,凭什么当丞相?
假的,上辈子的一切都是假的,她抢过来的丞相夫君是假的,她未来的一品诰命夫人也是假的……
只有她快死了才是真的。
江昭华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扭头看向江云舒:“杀了他给我报仇!”
江云舒在心中破口大骂!
江昭华都要死了,还要坑死她!
因为江昭华的一句话,双目猩红的段谨行缓缓转过头,盯住江云舒。
江云舒再也没有丝毫犹豫,拔腿就往外跑!
段谨行明显是杀红了眼,他现在已经没有了丝毫理智,根本不会想到她和江昭华其实是生死仇敌,她绝不可能为江昭华报仇。
段谨行因为江昭华那一句话,已经对她起了杀心。
一片混乱之中,外头的劫匪和侍卫谁也没想到江云舒会突然跑,毫无防备地被她冲了出去。
江云舒冲出去之后,立刻朝着树最多最密的地方跑!
冬日里的树掉光了绿叶,但树干与树枝依旧密密麻麻地长着。
往这里跑看似路最难走,但是江云舒常年练舞,身体的灵活和敏捷是后头追赶他的那些人比不上的。
江云舒在白雪皑皑、银装素裹的树林之中,像是一只灵巧的小鸟,不停地向前、向前……
呼呼的风声从她耳畔掠过,在山中的树林里显得格外恐怖。
可江云舒一点也不怕这样的大风,她十分庆幸这样的大风为她多增添几分生机。
她两只手不停地抓着方便攀爬的树干,让自己留在地上的脚印尽量轻浅……
只要她跑得足够快、只要她把后头追赶她的人甩得足够远……大风就会吹着积雪盖住她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