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心问余佑。
余佑看向他,“你觉得呢?”
辛心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愿意相信是。”
余佑没说话。
屋内再次陷入寂静,又过了一会儿,辛心说:“其实你跟史泰碰见之后,互相对上信息,到了任务时间,你们两个也能顺利完成任务了。”
余佑:“不行,那时候有些部分也只是推理,需要实证,万一推理错误,谁也无法承担后果,史泰的方法虽然剑走偏锋,但由凶手亲口说出证词,确实保险。”
辛心两侧嘴角向上翘了翘,他也没反驳,在余佑眼下摊开手掌,“哥,我想吃糖了。”!“邱嘉乐本来就是是邋遢好几1天,然后就会突然整理的类型,我今天晚上目睹了那么可怕的事情,睡不着打扫也很正常。”
余佑点了下头,过去收拾辛心那张摆满东西的桌子。
两边几1乎同时搞定。
辛心从行李箱里拿了邱嘉乐带的崭新三件套,跟余佑一起换被套。
“所以7号那天中午,李慧娟本来是想毒死你?”
“没有,她后来说了,菜里面掺的只是强效镇定。”
“还好你有所提防。”
余佑给被套的一角系上结,“那是因为你已经推理出赵宏伟是被毒害的,所以我才防了她一手。”
辛心抬眼瞟他,“你这是在恭维我吗?你已经道过歉了,我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这么一想,当时他说李慧娟下毒杀害了赵宏伟时,贺新川就表现得很冷静,一点没有对自家嫂子是凶手的震撼纠结,他其实也感觉到了异常,就是没往那方面去想。
“总的来说,你是个好队友。”
这是句真心话,贺新川没有向他坦白身份的义务,在这样危险的世界里,信任是奢侈品,辛心脸色慢慢和缓,看余佑的眼神也不再暗含谴责,摆了下手,“算了,这件事以后不再提了,翻篇。”
余佑没接话,就只是看着辛心。
辛心自顾自地系好他这边的两个结,放下被子,抬头看了余佑一眼,“笑什么,快干活。”
余佑神色微怔,这才低头继续打结。
他刚才笑了吗?
“好了。”
辛心在沙上坐下,“接着说,然后呢?”
余佑过去,也在沙上坐下。
“你还记得那天我带你去药店,我在后面跟李慧娟谈话,出来的时候,你抱着贺惜文。”
辛心马上回忆起了那天的情形,“我记得,我还跟贺惜文用题吗?”
“贺晓辉出于对绝症的绝望,选择和曹亚楠联合骗保,这粗看的确能说通,以我记忆当中对贺晓辉的了解,贺晓辉很爱他的家人,即使真的病重,我相信他也许会选择不治疗,但不会放弃最后与家人相处的时光。”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
辛心忍不住追问道。
余佑看向他,说:“贺惜文的耳朵有救。”
辛心瞪大了眼睛。
“你还记得吗?那天李慧娟出来的时候,你背对着我们抱着贺惜文,她喊了一声‘惜文’。”
辛心瞬间恍然!
女儿从小就是耳聋的残疾人,母亲怎么会在女儿背对她时喊女儿的名字呢!
“在你回头的时候,”余佑说,“贺惜文几1乎是和你同时回头。”
辛心头
()皮麻,“所以那时候贺惜文已经能听见了?!”
“能听见一点。”
“从贺惜文出生以来,贺晓辉和李慧娟从来没有放弃过治疗她的耳朵,尝试过各种偏方,被骗过不少钱,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们找到了个愿意帮贺惜文做手术的大夫,可是偏偏那个时候贺晓辉被诊断出了癌症晚期,他们手头已经没剩下多少积蓄。”
辛心听得有点怔。
“贺晓辉关押期间,李慧娟一次都没探望过,一是怕夫妻相见,情绪激动会露馅,二是她悄悄带着贺惜文拿着曹亚楠收买贺晓辉的那笔钱去外省动了一期手术,手术最佳年龄是7岁以前,贺惜文已经等不起了。”
“你被绑架之后,我去试探过李慧娟,我提出可以出钱送贺惜文去聋哑辅读学校,李慧娟拒绝得很坚决,那个时候我就大概能够确认贺晓辉和李慧娟参与骗保的动机了。”
贺晓辉将骗保的秘密告诉了李慧娟,其实曹珍不找李慧娟,李慧娟以后也会去找曹珍的,本来是想在曹珍索赔时,李慧娟摊牌秘密,要求分钱,可曹珍却意外地没有向李慧娟索取赔偿,二期手术还要过一段时间,李慧娟便一直蛰伏忍耐,等待时机,所以贺晓辉在临死前都念念不忘说对不起妻子,因为他知道他死后,他的妻子还有一场真正的硬仗要打。
辛心听着,不由眉头轻皱,“那李慧娟跟贺惜文,以后会怎么样呢?”
“不知道。”
余佑:“任务世界里没有真正的执法机关。”
辛心轻叹了口气,“所以是你揭穿了贺惜文能够听见的事实,李慧娟的心理防线也被击溃,她退出了和曹珍的同盟,后面没再出现。”
余佑:“她和曹珍的联盟本就脆弱,是曹珍要挟她加入,李慧娟真正在乎的只有贺惜文。”
“所以曹亚楠和曹珍,她们的姐妹关系其实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