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证再也不敢了,你们就放了我吧,东西、东西我都没动。”
翻来覆去都是这几句,那带着哽咽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听得钟焱这个单纯的小男娃脸上都露出了点同情的表情。
钟恬手电筒还照着,光从那贼身上扫过时,穆绵蓦地顿了一下。
这衣服多处被染绿,还有被刮开线的样子,有点似曾相识。
几年前,那几个人贩子的衣服就这样,因为他们不敢正大光明从有人的地方过,就只能走山里。
吃在山里,睡在山里,衣服上多多少少就会沾点绿绿的草汁。
在那贼看不见的地方,穆绵跟钟恬打了一个口型,让她表姐诈一诈。
钟恬不明所以,但照做了。
在那贼还在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着自己有多可怜时,钟恬语气自然道:“我咋瞅你有点眼熟嘞,平西大队的吧?陈老头儿家的独苗苗,几年前死了媳妇儿的那个是不是你?”
“听说留下了五六个孩子,老的老,小的小,还有两个娃子病着,穷得都要啃树皮。”
几乎是在钟恬说完的瞬间,那贼忽然哭得更可怜了,“是是是,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了,我可不能去蹲篱笆栏子呀,不然那娃子真的要活活饿死了。”
钟恬:“………………”
是个鬼是!
她正阳表哥家的灵秀嫂子就是平西大队的,平西大队根本就没有姓陈的人家。
钟焱一脸搞不懂的表情看着自己两个姐姐。
老太太看懂了,这人看着可怜得很,实际上嘴里没一句真的。
赵梅花拿过自己外孙女手里的手电筒进了屋,没一会儿的功夫手里便多了几根结实的绳子。
那贼一直被按在地上,根本没看见老太太干啥去了。
还在一个劲儿地装可怜,试图让三个看起来涉世不深的孩子放了他。
直到现自己腿被绑起来时,才惊觉自己刚刚好像不小心中了套。
那贼疯狂挣扎,试图摆脱穆绵按住他的手,但显而易见,穆绵那十成十的力道下去,根本摆脱不了一点。
几分钟后,那贼被捆了个四脚朝天,手和脚被捆在了一起。
托穆富贵同志的福,穆绵对于怎么捆猪这件事也精通得很,那绳结一打,大肥猪都挣不开,更何况人了。
期间,现自己跑不了了的贼,一改刚才那可怜兮兮的模样,污言秽语一大堆,给钟焱这
个单纯的小男娃都听傻了。
穆绵延续了自己亲嫂子的作风,直接拿了块抹布就塞人嘴里,塞得结结实实的,这下彻底骂不出来了,只能呜呜呜个不停。
都搞定后,祖孙四人排排坐在屋檐下。
被这一通闹腾,是一点睡意没有了。
钟恬拿着手电筒一直照着那贼,“天亮了去叫孙叔吗?还是现在去?”
穆绵看了看手表,“三点多了,要不等天亮?他肯定跑不了。”
钟恬:“行。”
赵梅花:“你妈之前看见的估计就是这货。”
钟焱一脸的义愤填膺,“他之前是不是探路来了?”
钟恬:“我觉得有可能。”
话落,她扭头刚想问自己小表妹之前为啥要诈一诈这人,但是钟恬话还没说出口。
穆绵脑袋先朝着她那边偏了偏,小声道:“之前,你们公社那废品收购站附近不是有家人遭了贼,还死了个人嘛,那贼抓到了吗?”
一听这话,钟恬眼睛蓦地睁大了不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带着气声颤抖道:“我、我不知道抓没抓到,小绵你是怀、怀疑……”
穆绵:“我也是猜的。”
钟恬咽了咽口水,屁股默默往穆绵这边移了移,小声嘟囔道:“好吓人啊。”
一想到这人可能是个杀人犯,钟恬后知后觉手脚开始软。
老太太也是有点后怕,但好歹还算稳得住。
钟焱整个人都傻了,默默跟穆绵挨了挨,呆呆地没说话。
祖孙四人挤在一起,守着人一直到天蒙蒙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