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的徐晨咳了起来。
坐在后排的余燃脸扭向另外一边。
江昀的脸红透了,推了盛琰一把,吩咐道:“晨哥,走了。”
透过车窗镜,江昀看到盛琰一直站在原,直到车子转弯才看不到人影。
江昀这才意识到,他一直笑着看着车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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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会议室里,沈玥苓站在入口处仪态庄重地迎接着晏氏股东。
看到江昀出现,她立刻眉开眼笑,十分亲昵地走过拉住江昀的手:“小昀啊,你可算来了。老太太的身体怎么样了?”
江昀不动声色地抽出手,跟她拉开些距离:“外婆还好,昨天,多,谢,了。”
沈玥苓装作听不懂他的怨恨,依旧笑着说:“那就好,我也没想到老人家会忽然晕倒,哎呀,上了年纪的人呀,最听不得家中孩子有什么变故,听听说老太太很疼你,你和晏绗的事情没少让她操心吧。”
江昀:“沈夫人有话不妨直接说。”
沈玥苓笑着,低声问:“小昀阿,你跟盛琰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江昀一顿:“沈夫人,我和盛琰光明正大,跟晏绗结婚期间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晏家的事。”
沈玥苓:“嗐,小昀,你别紧张。我就是担心你,如果让外人知道你才离婚就跟盛琰在一起,会说话你什么。”
“盛家在海外如同贵族生活却极其低调,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自我约束,与其传出有辱家风的名声,不如保持神秘和高贵的身份,你觉得这样的家世会接受一个天天在舆论头条上出现的人吗?更何况还是二婚的人?”
她咬着‘二婚’两个字。
江昀即使知道她有意挑拨,但听到这两个字面色仍旧有所波动波动。
沈玥苓看在眼里,继续说:“对了,有空你去查查盛家人的结婚对象都是什么人,那可是连倾雅都不敢高攀的家世,你又觉得那点配的上盛家呢?”
“你和阿绗离婚闹得那么大,还拿走了晏氏百分之八的股权,你觉得盛家会怎么想你?他们的手段和心智和不会让旁人白白占便宜。”
“还有盛家人真就一点桃色绯闻都没有?不,是他们有足够能力把消息阻隔抹掉,你现在能跟盛琰悄声无息的交往,等他玩够了,你也能悄声无息的消失。”
沈玥苓语重心长道:“小昀啊,我才说这些话不是挑拨你和盛琰的关系,我是把你当作孩子真心对你好啊。”
她说的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江昀很想控制,但呼吸还是乱了:“所以,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玥苓面带慈爱,语气深深:“当时你和阿绗离婚是迫不得已,阿绗也说了,离婚是对他自己的惩罚,对你的忏悔,更是你们感情的重新开始。你虽然不再晏家了,但我们一直都把你当作晏家人。”
“小昀,回来吧,阿绗真的很爱你,知道你和盛琰在一起后他喝得烂醉如泥,一晚上没睡。他说他愿意等,等你不喜欢盛琰的时候,再回头来找他。小昀,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相信你能判断未来该走那条路才合适。”
江昀抿着唇,低下了头。
沈玥苓握住他的手,“孩子,你一定要记得,我沈玥苓一直都把你当作自己孩子,我们才是一家人啊。”
江昀低声说:“……我知道了。”
沈玥苓眼中精光闪动,势在必得。
无论以后怎么收拾江昀,现在必须稳住他。
让他知道攀上盛琰并不可靠,只有支持阿绗才是正确的选择。看他现在这样子,他应该知道怎么做。
晏氏股东陆陆续续走进大会会议厅,晏时安带领着董事会和公司管理层坐在最前面,晏绗也在这些人中间。
大概是前些时间的动静,让公司高层们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现场气氛紧张萧沉。
等各部门高层发表结束之后,沈玥苓带着她的势力开始声讨检举晏时安。
她早就背好了文稿,先是晏时安能力不足,管理不善,毫无作为,导致晏氏近些年一直原地踏步,甚至还要靠她的支援才刺激股价上涨。
之后又以受害者身份,悲伤控诉晏时安偷样情妇私生子,动用私权将晏氏资产私下转移给私生子,行为不端,不为人夫,不为人父,堪当晏氏大任。
因此她提议,暂时罢免晏时安董事长职位,派法务部调查晏时安资金流向,期间有晏绗暂未董事会代理董事长。
之后,她的势力一个个出来支持这个提议。
一时间,惊诧的股东们在台下议论纷纷,记者们吃到了大瓜,唯恐漏掉了什么拿着摄像机大气不敢出地拍摄着这场豪门之争。
晏时安转头,冷眼睨了身侧的晏绗一眼。
他的长子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股东席位上的江昀。
沈玥苓,晏绗,你们准备真周到啊。
晏时安紧握拳头,手背青筋暴凸。
从他去年生病开始,沈玥苓借机进入晏氏,掌控在晏氏财政,培养亲信,扶持晏绗。虽然现在他还是晏氏最大的股权拥有者,但晏绗和江昀的股权,加上沈玥苓势力的那部分董事会成员,和台下坐着的不明真相被沈玥苓煽动的股东们……
他还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赢。
晏时安知道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只希望在有生之年保住晏子滕。如果晏氏被沈玥苓和长子控制,晏子滕故意也难逃沈玥苓的暗害。
怎么办?
当时没有保护好诗淼,又要眼睁睁地看着沈玥苓把他们的孩子也害了吗?
沈玥苓发动的投票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