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到国师离开了,有的人还是待在原地愣神,有的人回过神后也忙跟着抬脚往外走。
信陵君连与自己的姐夫告别都顾不上,立刻急匆匆地绕过案几前去追赶国师,春申君反应过来后也忙跟着往前快步走,而后是燕国三使,冯去疾与自己祖父打过招呼后也兴冲冲地赶去追老师,赵牧也忙往前走,赵括与司马尚对视了一眼也从坐席上站起来抬脚跟了上去。
唯独蔺相如、田单、乐毅、廉颇这几个年迈的人互相对视一眼,而后纷纷遗憾的叹了口气,遂各自按着案几从坐席上站起来,神情既怅然又无奈,步履沉重地一步步走出了大殿。
“康平先生请留步!”
“国师请等一等!”
“老师!!!”
赵康平一天没见自家聪明机灵又软萌可爱的外孙了,一走出主殿就步伐极快地往外走。
听到身后传来的一阵阵呼声,赵康平疑惑的扭头往后看,只见信陵君、春申君以及燕丹等人全都一窝蜂的追在自己身后喊。
他不由愣了一下,看到信陵君迈着两条大长腿,还要不失风度、不失仪态地快步走到自己身旁,赵康平纳闷地出声询问道:
“信陵君,您这是想要做什么?”
信陵君追上赵康平后,长吸一口气,朝着赵康平深深地作揖道:
“康平先生,无忌才疏学浅,还没有听懂您刚才在主殿中所讲的生产力与生产关系,还想要搞懂您所说的世间运行的两大规律是什么,故而开口请先生留步,请国师教导无忌强大魏国之法!”
信陵君话音刚落,楚国的春申君也追上来跟着作长揖道:
“先生,歇与信陵
君所求一样,我们楚国新君刚刚继位,新君正想要在楚国进行改革,恢复原先强大的国力,歇今日听了国师一番话才知国师的智慧远歇所料,还请先生不吝赐教,能教导愚蠢的歇,强大我楚国之道!”
燕丹的两条腿最短,他为了追上这些人高马大的青壮年们,更是走着走着直接迈腿跑了起来。
他喘着粗气追上来,自知燕国如何改变也不可能像魏国、楚国早年间那般恢复强大。
故而小豆丁直接喘着粗气,弯腰作揖大声喊道:
“老,老师,丹,丹想要听您讲更多的道理!看到几百年、几千年后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还请老师教我!”
赵括、赵牧、冯去疾、司马尚也追上来齐齐俯身道:
“国师老师,我们也想明白更多道理,看到更远的未来,请您教导我们!”
赵康平看着面前一群心中热血未冷的年轻人,即便春申君是在场之中年龄最大的人,也比今生的他小几岁,心中复杂极了。
缓步跟在后面的一群中老年人虞卿、田单、乐毅、蔺相如、廉颇、冯亭望见前方齐齐作揖的小一辈精英们,也都不由心中一叹,他们已经老了,没多少年能活了,见不到那个国师口中所说的“史无前例的大一统王朝”,兴许小一辈的年轻人们或许都有希望能看见。
紧随其后的楼昌站在较高的地方,微微眯眼望着前方的一幕,脸上的神情简直不可名状,完全让人猜不到他此时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同一时刻,回到自己的寝宫内的赵王躺在软榻上,用双手枕着后脑勺,静静地看着粗实的房梁不说话。
他的两位叔父则跪坐在软榻旁边的两张坐席上,同样默不吭声。
赵王此时脑海中的思绪极乱,简直是一团理不清楚的乱麻,他即便是有再大的醉意也被主殿中国师高声讲出来的一番惊人言论给吓没了。
他忍不住闭上眼睛,对着待在身旁的两位叔父,嗓音微哑的轻声询问道:
“叔父,季父,你们两位阅历丰富,比寡人懂得多,你们是如何看待国师今日在宴席上所说的一番言论的?”
大侄子心中乱,作为三叔的平阳君脑袋也是乱糟糟的。
他抿了抿唇认真思索了一番,而后双目盯着躺在软榻上的赵王,眸光锐利又复杂,十分为难地叹息道:
“君上,唉,国师这般的大才除了天授外,怕是七雄之内倾尽国力也难以再培养出一个了。”
“国师,他实在是懂的太多了啊,他的所思所想已经远远越了现如今所有人的认知,仿佛他已经亲眼见到了许多年后我们触之不及的未来一般。”
“这样的大才只能留在我们邯郸,为我们赵国效力,否则就只能将他……”
“否则”之后的话,赵豹虽然没完整的说出来,但赵王和平原君却都心知肚明。
赵王睁开双眼,紧抿双唇望着头顶的房梁,安静了许久后,才翻了个身子,满脸疲惫地对着背后的二人摆手道:
“叔父,季父,你们俩先回去吧,寡人要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