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叼!”郗玉年吐词优雅,即使不太站得稳,也还要挥舞重剑为江雨行助力:“江江,再加把劲儿L!”
“没有谁,从来没有人成功违抗过命运。”十八泼出一盆冷水,但语气充满担忧,“让江雨行停手吧,会被反噬的。”
“别说这种晦气话!”郗玉年又舞了一下重剑,随即向江雨行走过去,可是还没靠近,就被白世界桥轰出一道悍力推了回去。
唯余闻炤还在江雨行身旁。
白世界桥同样抗拒他。
环流的风在撕扯他扎起的头发,衣摆猎猎震颤,但他脸上看不出表情,冰蓝的眼眸沉静得像极北寒地的冰川,静静地看了江雨行和在他手里挣扎的王器一阵,闭眼又睁开,反手抽出刀,对准天空一划。
划得极其随意。
可刀尖落下,云层上却迸发出连环的雷声。
雷声极沉闷,像是有什么在颤抖。
紧接着又是一抬。
然后,刀尖再落。
他腕间的铜钱手串折射过破碎的阳光。
这一次,雷响惊天!
如果嬴家还有人活着,如果嬴氏先祖灵还有一息尚存,会发现此刻的闻炤和先前截然不同。
无论是招式本身,还是他刀上的势与意,都提高了不止一个层次。
更加纯粹,更加本质。轻描淡写的一刀,却送出一头怒兽。
先前,还真是在切西瓜。
“命运。”闻炤低语,艳红长刀第三次向天扬起。
刀尖划出长弧。
雷声先落下,紧接着,带出云层间青紫光闪。
天空看起来裂开了,本就不断抖动的地面颤得更加剧烈。
而这还不算完,他还在继续出刀。
凡人有命,苍天为运。
他偏偏反驳。
他以凡身□□,反驳自高天之上落下、起于久远之前的,所谓的注定。
这个世界似乎只剩下雷声。
雷声里电光张牙舞爪,肆意砸向大地。
草木焦枯,石头被劈碎成沙粒。
国王的幻影在废墟上怒吼,又在怒吼中一点点消散离去。无法触及的虚无里似乎有什么正断裂破碎。肉眼可见的视野中,那轮橘红的漩涡也开始倾坠。
它的颜色变得奇异,每向下坠落一分,地面的重力就减少一分,轻盈的沙尘首先升腾而起,接着是石子,再接着是一块块有分量的山石……
如果多给一些时间,恐怕所有的人和物都将被吸进去。
——崩溃开始了。
“你**的,你们不想要王器就不要,干嘛连累我们!”
“停下,快停下,想害死我们吗!”
“***,老子真想杀了你们!”
惊慌声怒骂声此起彼伏,不速的人类升华者在颠簸的路面逃窜,像一群慌张的猢狲。
年幼的公主带着一团半黑半白的水汽在人群中逆行,一路狂奔赶到愈发破败的主殿前,震怒地看了一眼江雨行,然后恶狠狠瞪着闻炤:“你要是再动手,我就杀了你。”
“殿下,这个人……”水汽里的畸形身影做出阻拦的动作。
闻炤转头,视线平平向他们看去,手里的刀一提,径直向前斩劈。
速度快到极致。
守卫尽忠职守,周身的水汽猛地向外扩散,以闪电的速度将闻炤和他的刀包裹住;他的三颗脑袋也发出嘶吼,同时向闻炤扑咬过去。
可惜没有任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