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开灯,窗户又朝东,夕晖洒不入,光线有些昏沉。
江雨行背窗而坐,整个人如同昏暗里的一道剪影,不过画面并不怎么优雅,他胡乱坐着,手里摆弄唢呐,椅子脚边还扒拉着个大螃蟹。
这螃蟹两眼晶亮,蟹钳上流淌着细碎微光,一看就不普通。
闻炤看向它:“能出去一下么?”
“嗷。”万清楚这人是谁,更清楚自己和这人的差距,仰头望了眼江雨行,见他没出声反对,蟹不停腿地离开。
“还养螃蟹,挺大个,蒸着吃应该不错。”闻炤把奶茶放到江雨行背后的桌上,轻声调侃。
万步伐一顿,调转身体,气势汹汹挥舞起蟹钳:“想都别想,我可是主人的战宠!”
“……”
“主人是我的饲养者,你动不了我!”
“…………”
闻炤点头,“很好,下次遇到危险,你第一个上。出去的时候麻烦关上门。”
啪。
万走出卧室,提腿一勾,帮里面的人关上房门。
闻炤看回江雨行。
这会儿他放下了唢呐,盯起桌上的奶茶,似乎在思考如何食用。
光线似乎又变暗了些,充溢在房间里的阴影更浓更重。
闻炤抱起手臂,不错目地看定江雨行:“刚才那个人叫时以宁,时家的小少爷;时家,升华者世家,在圈子里地位显赫;时以宁的妈妈,是你‘母亲’的表
()妹。”
江雨行的思考有了结果,结合在路上见到的,插上吸管,把小勺从塑料包装里撕了出来,拿在手上。
“你连家里的亲戚都不认识……我本来以为,你的这个身份,是一直用着的,现在看起来似乎来路不正。”闻炤声音微沉。
江雨行挖了一勺冰淇淋送入口中,惊喜地睁大眼睛。
甜的,冰冰凉凉,很不错!
“真正的……”闻炤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皱了下眉,“那个人现在在哪?”
江雨行又吃了一勺冰淇淋,再浅浅一尝底下的液体,赞许地点头,然后捧起奶茶杯,抬头望向闻炤。
他的姿态和神情不再如惯常那样懒散和随意,冰蓝的眼睛锁住江雨行,眼底寒光隐隐。
“你想杀我?”江雨行回视着他,以陈述的语气说出这个问句。
闻炤不答。
江雨行歪了一下头,流露出回忆的神情:“死了,应该是。”
闻炤表情还是冷的。
“不是我杀的,我醒来之后,就已经是他了。”
江雨行说,看了眼闻炤的臭脸,戳起冰淇淋:“不知道,不记得,但你可以去查。包括早上那件事。”
他没有睡醒前的记忆,但也能肯定,早上生在丧葬用品铺的那件事,针对的并非是他,而是他现在用的的“身份”。
从这件事上追查,说不定能查出张琦意的死因。
闻炤走向床头,打开卧室的灯。
温黄灯光倾洒落下,将江雨行侧脸照亮。他奋力挖着冰淇淋。
“我可以查,但你也要一起。”闻炤说。
“什么事都由饲主做了,还要你们干什么?”江雨行头也不抬。
“………………”
闻炤觉得自己太阳穴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