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窑中烧的瓦片都是青瓦,整齐的夯土墙面搭配青瓦,下面是用鹅卵石和水泥围着的及膝高的墙围,有一种结实的厚重感。
族人围着算是落成的房子好半天没人说话,直到有个妇人抽泣地出声:“怎么,怎么我阿父就没赶上,要是赶上了,他或许就不会。。。。。。”
抽泣变成了压抑的哭声,赶忙有人上前安慰。
常念看着刚建好的房子轮廓,心中酸涩,是啊,阿父怎么没见到呢!
一只大手放到他的肩上,拇指在上面轻轻摩挲,常念抬头去看,见厉也正看着自己。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愿真的有另外的时空能收下他虔诚的信徒,不要叫他如一缕烟似的随风消散。
妇人伤心了一会儿,也收了哭声,毕竟今天是喜庆的日子,不能叫自己破坏了大伙儿的心情。陆续有人进到里边参观,虽然没上门窗,但里边敞亮的呦,瞧着人心里那叫一个舒服。
摸摸自己亲手垒起来的墙,再看看四四方方的窗,哪儿哪儿都好。迈过门槛去另一个屋子,基本是对称的格局,在约莫是炕的位置前站了一会儿,想着以后能和伴侣崽子都睡在上面,真想今晚上顶着月亮把炕盘上。
“啥呆呢?走,回去了。”旁边人拍一下他。
“咋整,我今晚就想住这儿,不想回去。”汉子嘿嘿一笑,挠挠脑袋。
“你还别说,我也不想回去,就算这房子没盖完,也比咱那帐子强多了。”旁边人附和道。
左右现在不冷,真的就有好些族人晚上就住在了这儿,常念是到第一天才听说的。
“什么,昨晚有一半的人都住在了新房?”正在用柳树条刷牙的常念含糊的说,嘴里边的竹盐沫子都喷出来,好在乔人离得远,没溅到。
他甩了甩手上的如拖把头的柳树条,这玩意可太难用了,即使用前几1日抽空做出来的竹盐,也总觉得刷不干净。可惜养的两头猪崽子太小了,身上的毛还没长齐,而外面的野猪毛又太硬不合适,只得再等等。
“可不是吗?听说还有比他们更着急的。就昨儿您说叫样板间的那房子外面,多出来一个鸟窝。他们说瞧着都建完了大半,估计再有两
日也能拖家带口的住进去了。”乔绘声绘色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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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那鸟也挺会选地方,冬冷之后各家需要经常燃炉取暖,连带着墙面也能被熏的比别处暖和些,将家安在那儿倒也是一个好选择。
至于族人们都跑去新房子住,住就住吧,反正现在也能遮风挡雨,确实不比帐子差。
吃完饭后,常念带着乔和山去了小农场看他的牙刷,哦不对,是看他的猪崽子长的怎么样了。还有那只缺角的山羊,看它被隔离后有没有自闭。
他老大爷似的逛到了这儿,就见着两只小猪崽儿哼哼唧唧地抢刚扔过来的柿子。还别说,才半月的功夫,膘倒是涨了不少,只是那颤巍巍的鬃毛,离能做牙刷还远着呢。
至于一边揣着崽子的母猪,肚子又大了一些,估计走路的时候肚子都要拖地了。常念开始犯愁,他怎么就没有看过《母猪的产后护理》这本书呢?不过好在《齐民要术》也有养猪篇,虽然不如前一本详尽,但也不至于抓瞎。
他和身后的乔说:“叫人多盯着点这头母猪,如果它要下崽子了,马上叫我。”
乔应声记下了。
至于被隔离的那只山羊,怎么瞧着它有点自得其乐呢?这家伙不会觉得是单独给它搞了个别墅吧!几1日不见,它脸上的伤口长好了,瞅着常念的时候,眼神中还带着近乎人类的不屑。
啥也不说,过年先杀它。
在这边巡视完,又转道回去瞧瞧那两匹枣红马和新得的两头驴子。常念这才现,刚回来的两头驴都是母驴,这和马关在了一起不会搞出骡子吧?
母驴和公马的崽子好像叫。。。。。。驴骡?
对,就是叫驴骡。应该是在十九世纪六七十年代那会儿,北方的生产队里就会特意杂交出这种驴骡,比起它的驴爹、马母,驴骡的耕种能力基本是断层领先。而且胃好,吃得少,一岁就能干活!
这么想着,他看棚子里这驴驴马马的都多出了些异样的期待。
没想到自己穿过来之后先展的竟然是畜牧业,至于他心心念念的种地,怎么看都还要再等等。
又接连忙着四五日,新房那边眼看着就要落成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收尾的工作。族人们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祭司说的摇号,希望自己会是第一批收到新房子的人。
常念这四五日也没一刻是闲着的,酒和醋都酿上了,黄豆酱也做成了酱块,现下就晒在外面。除此之外,他与鹤还有鹤挑选的几1位老人一起做出了单轮的手推车,要不然砖块和瓦片要都指着大家伙肩挑手扛的话,不要说会拖慢进度,就是盖房子的人也要多受好些累。
做出独轮车后,驴拉的板车也不难做,这便都交给鹤他们,常念便不再管了。
终于到了摇号收房的日子,好些人不但没吃早饭,就连昨晚的觉都没睡好,只等着领和祭司过来给他们开奖。
()房子基本在昨天上午就完工了,只各家的门还都没装上,但眼下的温度装不装门的都没太大影响。
等不了的,前几1日就过来席地而睡。虽然不知道自己睡的是谁家的房子,但每人都当着是自家的一样爱惜。以至于到今日摇号的时候,屋里边都看不出住过人的痕迹。毕竟大伙儿早起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把睡过的地方收拾一遍,绝不给这个房子真正的主人添堵。
“瞧,那是不是祭司过来了。他旁边人抬着的那个是不是摇号要用的箱子。”一个个高的汉子扯着嗓子说。
他旁边的人不如他个子高看得远,站在一块石头上面点着脚看。
“是是是,祭司大人过来了。”他的声音又亮又长,好似一个唱礼单的司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