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写了禁止入内?”
“你应该知道禁止入内的!”汉萨姆提高声音,“这里是禁。区!所有人的禁。区!”
“那你呢,是人吗?”
“你在说什么东西,伟大的汉萨姆当然是人!”
“汉萨姆……”黎危把玩着百面骰,没有抛起,隔着万千画作问,“你是谁?”
汉萨姆喃喃回答:“我是汉萨姆……”
黎危问:“这是你的真实名字?”
汉萨姆:“当然……”
“你办千日宴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让大家知道我还活着……”
“你怎么选择宾客名单?”
“我、我……我会在梦里共灵,看到名单。”
“你
()真的是通过千日宴得知大家的愿望吗?”
“不是……”汉萨姆骄傲地扬起下巴,“我会感受到执念最强烈的那些人,只要踏入我的领域,你们的愿望就无处遁形。”
“愿望实现的代价是什么?”
“没有代价,伟大的汉萨姆不会收取任何费用!”
在神谕的作用下,汉萨姆一一作答,不过有些答案和黎危想的不太一样。
黎危问了一个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你要通过怎样的手段实现愿望?”
“画出来!”汉萨姆有些兴奋,张开双臂转了圈,“你看到了吗?这些都是我的作品,我已经实现了上万人的愿望!他们想要食物,想要孩子,想要死人归来,我都可以实现!”
汉萨姆转动身体的时候,手中的画纸随风摆动,黎危看到了上面的人影,那个不会笑但一样纯真可爱的阿塞莉仿佛活在了纸上。
黎危缓缓道:“你认为我的愿望是复活阿塞莉?”
汉萨姆说:“啊,你不认为自己有这个愿望?可以理解,很多人都不愿意正视自己的情绪。”
游厄眯了下眼睛。
“不过,这不完全是你的愿望,你只占其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还有更多更多的人希望她回来,也许他们都和你一样,根本没有意识到。”汉萨姆得意道,“可我接收到了你们的潜在愿望,从你们踏入主城的那一刻起。这么多年里,大家在我的带领下安居乐业,已经很久没有产生如此浓烈的心愿了,所以我选择尽快实现它!你们应该感恩!”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黎危说,“战争结束后,你画出的第一个愿望是什么?”
“是修道院的院长……修女们希望她活下来。”
“谢谢你的配合。”问完最后一个问题,黎危偏了下头,说,“不是想杀了他?动手吧。”
汉萨姆还以为在和他说,整个人愣了下:“你疯了吗,我没有……啊!”
游厄一刀刺穿了汉萨姆的脖子。
汉萨姆缓缓倒下,鲜血浸湿了周围的画纸,眼睛瞪得老大。
黎危在他身边蹲下,捡起飘落在地的阿塞莉:“知道吗?人的生|殖器长到你这个程度已经是严重畸形了,要么你不是人,要么你过去生得太小,而有人帮你实现了变大的愿望。”
“噗……”
汉萨姆说不出话,不断有鲜血从口腔中窜出。
黎危起身:“可惜了,你并不是自以为的所谓领域的核心。”
汉萨姆死了,但周围毫无变化。
黎危之所以问最后一个问题,是想起之前遇到的那位流浪汉疯疯癫癫地说过一段话——“伟大的汉萨姆啊,实现所有人的愿望,所有人想要的都一样。”
一场血流成海、尸横遍野的战争结束后,幸存的人们共同的愿望会是什么?必然不是复活某一个独立的个体,而是更希望战争没有发生过,没有污染,没有死亡。
但潜意识大家又知道这不可能,所以他们看着残破的主城,希望它能够复原到从前的样子,成为战后的庇护所。
一个安全的、和过去一样能让大家正常生活,休舔伤口的庇护所。
所以,这个安然无恙的主城诞生了。
神谕的作用下,汉萨姆不可能说谎。但从他的回答来看,他怕也和那些士兵一样,只是情绪稍微丰富些的牵线木偶,而真正的“汉萨姆”还藏在别的地方。
戴贺莱一进来就变成了兽化者,但其他队友却没有,按照这个污染域的逻辑,只能是戴贺莱自己想成为兽化者,或者换句话说,他想当只狗。
污染域从戴贺莱一进来开始,就实现了他的愿望。
黎危踩在画作上,目光一寸寸地挪动。
游厄扔掉刀,抹了下喷溅到脸上的血:“不能食用,他和那些士兵一样,从前并不存在……你在找什么?”
“一幅画。”黎危说,“大概是一幅能让人一眼看出与众不同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