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凝固起来。
面前的银白长男人喉中出一声低低的冷笑,恍若鹰的翅尖划破寂静。
他指间还夹着烟,白色的一缕向上静静飘着。
琴酒垂下墨绿色眼眸,睥睨着半跪在地面上的身影。
狐狸眼的青年受了伤,手臂都是渗血的伤痕,身上还有火燎的痕迹,似乎刚从爆炸或者火拼现场脱离。他头乱糟糟的,脸颊也沾了几道灰,好像没什么气力的样子。
巷口的风吹起,携裹火药烟尘气息蔓延开。琴酒稍稍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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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满是沙。黄沙滚滚,不停歇的枪弹射击声也被无情的风沙吞噬。空气中散开浓浓的硝烟气息,在炙热中烘烤着膨胀。
十几岁的银白长少年趴在沙堆上,身上的血已经凝固,衣服早已因血迹结了一个个深色硬块。他左手手腕上绑了个蓝色手环。
旁边站着的是另一位褐色少年,手上是不同的红色手环。他浑身上下也满是伤痕,尤其是右手手腕里侧鲜血淋漓,最深的一道伤口几乎可以见骨了。
“模拟实战也都打得这么狠吗。”褐色少年捂着自己的伤口,望向远方。
风沙骤起,看不清远处的红蓝阵营,空气中偶尔传来几声遥远的枪声。
“看来我们都迷路了。”他说,“或者被抛下了。”
燥热又凶狠的风依然在刮,半个身子几乎被黄沙掩盖的银白少年没有回音,只有身躯的微微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我们必须得回去,赶上各自的大部队。”狐狸眼少年接着道。
“按照组织这次的规则,我们现在是不同阵营,我不能帮你——如果你要活,你得自己起来。”
“……”银白长的少年鼻尖是沙尘与硝烟味。他低喘着气,眼睛从未闭上。
狐狸眼少年站在那里,垂眸看着地上被风沙半埋的人。
他的确没有伸手去帮,但又重复了一遍:“如果要活,你得起来。”
“——起来。”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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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远的几幕剪影划过,像是废旧胶卷的掠影。琴酒手里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他干脆掐灭。
那张脸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有唇角夹杂一抹好似讥讽的笑。他瞥着朝日夕秋,嗓音沙哑道:“……真狼狈啊。”
朝日夕秋:?
实话说,他有点生气。
哪有人这样说话!
虽说是他有错在先,可他也是不小心肉身撞到对方的车的。
他低头想拔个西瓜赔礼给他,竟然还被嘲讽说“狼狈”。
你们这群有钱人,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随便羞辱人!!
朝日夕秋上挑狐狸眼瞪圆了些,深金色眼睛流转着明锐的光彩。
只是,似乎因为刚才经历了一大番肾上腺激素飙升的事、外加流血受伤和生气,他眼前黑了那么一瞬,整个人差点往前栽倒。
好在他反应迅,又紧接着撑住地面,没有以头抢地尔。
银白长男人站在他的保时捷旁边,没有往前迈出一步。他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墨绿狼眸轻飘飘扫过,那张唇冷淡地开合,最终吐出极为简单的一句。
“——起来。”他说。
……
朝日夕秋正在努力拔西瓜,听到面前人竟然还催他起来,更是差点鼓起狐狸球。
西瓜君!给点力,别让人瞧不起了!
他咬牙,一鼓作气使劲,终于将仿佛焊在西瓜藤上的西瓜给摘了下来!
因为惯性,朝日夕秋差点仰倒。好在他身形灵活,借势干脆跃身站起。
……成功了!!!
朝日夕秋捧着好不容易摘下来的西瓜,差点要落泪了。他指骨敲了敲西瓜,听出这的确是个响当当的熟瓜,内心十分得意。
完美,绝对是最佳赔礼!用来补偿弄脏对方的车这件事,绝对再合适不过。
有钱人也不能再羞辱我了——
朝日夕秋昂挺胸,两手前伸,将怀中的西瓜向前递出:“保熟!”腰想要将西瓜藤上的瓜给拔下来,送给面前的保时捷车主当做赔礼。
通常来说,西瓜不难摘。但不知为何,今天这个西瓜格外牢固,简直像是黏了5o2胶水一样,死死与西瓜藤牵连在一起。
朝日夕秋摘了一下,没摘动。使劲拔,也拔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