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禾雪上前几步,伸出双手,从游义手中拿过了那玉佩,“多谢督主。”
他抬眸,眼皮掀起,那点雪片在细腻的肌肤上化开,水珠顺着眼尾往下淌。
游义面无表情,打量之后,“你的?”
辛禾雪淡淡牵起唇角,“是,前两日不慎丢失了。”
他的脸色苍白,浑身由内而外散发着病恹恹的气息。
先帝虽然驾鹤西去了,但承继大统的位子还空着。
遗诏上写的大皇子,还是三皇子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拿出遗诏的,是游义。
而辛禾雪,看起来比母家野心勃勃还自作聪明的大皇子好掌控,又不至于像三皇子愚笨不可及,哪怕是扶植傀儡,他也像是最优选。
病殃殃身体是他的弱点,也是伪装成一副好拿捏样子的优势。
辛禾雪披着狐绒大氅离开,最后推开殿门前,他回眸看了一眼游义。
暗淡天光里,对方像是生存在水泽阴湿之地的吐信毒蛇,又像是独行在藏原上的豺狼。
辛禾雪不喜欢野性未驯的动物,但是等拔掉它锋锐的牙,再磨钝尖厉的爪,就是令他喜爱的狗。
………
辛禾雪不记得自己做了几重梦境,可能是白天撒雄黄勾起了他对于五毒房的回忆,日有所思,则夜有所梦。
第二日的早饭是粥,配菜是热了昨天晚饭的笋干肉糜。
辛禾雪本就不需要硬性进食,只是为了在人类面前不显出异样,才和步锦程一起喝粥。
步锦程眼睛一眯,忽然指着辛禾雪的脖颈侧方,疑惑地问道:“你这里怎么了?”
辛禾雪试探地摸了摸他所指的地方。
步锦程:“有点红,像是蚊虫咬的。”
可是外面寒天雪地,哪里有蚊虫?
辛禾雪眸中情绪变了变,他匆匆放下碗筷,回到卧房当中。
长方桌上有一面铜镜,打磨得很光滑,人影清晰可见。
解开云锦缎面的厚重大氅,接着是贴里的两层薄衫,雪色衣物坠落,在脚边堆叠成一团团。
很多。
很多红痕。
细密地分
布在肌体各处,印记深深浅浅不一,胸口尤受其害,淡粉色的两点变得殷红,有些肿了。
辛禾雪太清楚这种痕迹是怎么产生的了,在上个小世界里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他对那种似痛苦似欢愉的体验记忆深刻。
所以,到底是谁昨天晚上,偷偷草他了?
辛禾雪眸中沉下来,咬了咬牙,拾起衣衫重新穿过披上。
但是也不完全一样。
因为辛禾雪的行为活动没有出现任何异常,所以对方大约只是像狗一样把他从头到尾舔了一遍。
“吱嘎”的一声,房门推开了,步锦程仅仅看见了一眼衣衫不整的辛禾雪,立即又“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他真的很用力,房门上方的墙壁簌簌落了点灰。
辛禾雪:“……”
处男都这样一惊一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