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难觅是伯乐知己。
“三尺微命,一介书生。”周山恒一字一顿都凝着郑重的情意,只是他嘴笨,不会说些漂亮的体己话,他的眼睛对上辛禾雪的视线,恳切万分,“今日之恩,周某铭记在心,来日即便是赴汤蹈火,我亦在所不辞。”
【周山恒爱意值+30】
【周山恒目前爱意值60】
辛禾雪眼中的笑意深了些。
周山恒……
周子越……
可不要叫他失望才好。
………
过了两日,辛禾雪又化形,上门拜访。
周山恒正要去惠福寺。
辛禾雪问:“子越,你去惠福寺温书吗?怎么不见你背着竹笈?”
他们的关系如今已经相当要好,两人以彼此的小字称呼。
周山恒只挎着一个布包袱,他摇头,解释:“从前去惠福寺都只顾在藏经楼看书,今日我是去送帮忙抄写的佛经,听闻惠福寺祈福好,我再去为我母亲祈福。”
辛禾雪点头,“那我和你一道去吧。”
周山恒虽然看他行走无碍,但是还惦记着辛禾雪之前崴到脚的事情,“你的脚已经大好了吗?上惠福寺的山路石阶重重。”
辛禾雪随意地一掀衣摆,能看见登云履和洁白足衣,没有那日肿起来的情况,“我已经全无大碍了。”
见周山恒放下心来,辛禾雪浅笑道:“何况……道阻且长,不是还有你?子越,你可愿意背我?”
他说着道阻且长,尾调微扬,莫名让人产生这话中情意绵长的错觉。
那双澄如秋水的眼,好似是天生看人含着脉脉柔情。
周山恒耳根一烫,但没有躲闪视线,而是极认真地点头,“嗯。你愿意陪我去,我背你上山。”
辛禾雪听他这么说,又道:“我不过是开玩笑的,我能自己走,嗯?”
他走了两步,在周山恒身旁绕了一圈,展示自己行走全无大碍了。
冷香淡淡,萦绕在侧。
周山恒以极低的声音,仿佛喃喃自语,“即便好了,我也是愿
()意背你的。”
辛禾雪装作没听见,他想起了什么,“在去惠福寺之前,方便我拜访一下伯母吗?”
周山恒请他进门,“母亲刚喝了药,正在房中缝制衣服。”
这个年纪的慈母,往往是闲不下来的,即使在病中,还牵挂着到时候长子上京赶考要穿的冬衣。
周母见辛禾雪进来,先是好好寒暄一番,感激此前辛禾雪夜里用马车送她到熟药所看病的事情。
辛禾雪低眸,“举手之劳,伯母不必挂怀。”
他像是不经意间玩笑地提起,“我此前游历多地,见过一个道士,同他学了点看手相算命的皮毛,伯母可否让我看看手相?”
周母未做他想,摊开了掌心。
这是一个农妇的手,掌纹粗糙,掌根处布着茧壳子。
辛禾雪此番话本来就是托辞,他在周母手心里点了点。
生命迹象微弱,似是强弩之末。
辛禾雪往掌纹脉络里灌注了灵力,他这一番下来,周母的脸色已经肉眼可见的红润了许多。
辛禾雪松开手,不好意思地说:“看来我学的皮毛不到家,竟是看不出来手相背后的意思。”
周母只感觉身上无形的负担像是风吹一般去了。
她浑身一轻,心情也重新振作起来,满面笑容:“没事没事,事在人为,你们读书人不都不讲究怪力乱神的东西吗?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和你们年轻人说多了话,今天伯母的身体感觉好多了。”
辛禾雪和周山恒暂时告别了周母,两人上山去。
听闻辛禾雪低低咳了一声,周山恒面色紧张,“你如何了?是前些日子感染风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