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知情者插话:“不过你也别伤心,因为很快艾希伦就去陪你了,而且比你还惨。”
“是呢,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就剩一张血呼啦的皮,差点没给我吓死。”
“他肠子还挂在那玩意儿的喙上呢,那玩意儿当项链叼着满场跑。”
或许是为了出口气,知情者们的言语都极具讽刺性,恨不得将艾希伦与涂莫气得吐血三升。
毕竟每次知情派与赴死派针锋相对,都少不了他们俩从中作梗。
“一派胡言!”艾希伦恼羞成怒,亮出利爪就冲上前来,他眉眼间凶相毕露,眼看就要夺人性命。
死在这里意味着失去回溯的记忆,变成彻头彻尾的蠢货,几个知情者面色苍白,连忙向后躲去。
毕竟他们是真的打不过艾希伦。
涂莫同样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死状那么惨,他生性多疑,反而打量起那些知情者来:“你们是想让我和艾希伦打起来,然后渔翁得利吧。”
甬道登时又混乱起来,眼看着金蛊人面鸮还没来,人群中就要爆惨案了。
有人无奈喊道:“怎么办!这些人就是不信,就是要去送死,我们怎么保证他们进门?难道就一遍遍的循环吗?”
这时,三叉戟公会的太子孙庞庞跳了出来:“除非。。。。。。除非有人能拖住那鬼东西更长时间,你们记得第二次吧,就是靠人多拖了那东西不少时间,才有那么多跑进来的。”
立刻有人反驳他:“你在开什么玩笑,a级都被秒杀,还有谁能拖住它,再说了,明知会死在这条时间线里,你觉得谁愿意牺牲?”
孙庞庞怒怼道:“那我们就完了,说也说不通,打也打不过,这帮人根本一个都活不下来,下次还是这么傻逼的跟我们对着干!”
艾希伦和涂莫已经打算带着人往里走了,知情派越拦,他们越是觉得有好东西在前面等着,双方的矛盾已经到了绝无可能调和的地步。
兰斯很清楚,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也明白,唯一一个能够拖住金蛊人面鸮的就是。。。。。。
他藏在校服外套里的手指慢慢收拢了,指甲抵在某一条掌纹上,刻下了更深更深的痕迹。
可他下意识的反应,却不是手心疼,而是这外套暖和到让人不舍得脱下来。
他明白,他现在应该用尽办法,或引诱,或激将,或央求,让湛平川去拖住金蛊人面鸮,可那些歹毒的心思明明已经涌到了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着,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万一他猜错了呢,万一此刻的湛平川死在了这条时间线里,那么过去的湛平川是不是就不会记得,为什么将外套披给了他?
兰斯甚至不明白自己在遗憾什么,这么微小的,不值一提的事情。
湛平川却在此时低笑出声,他神情散漫,故作轻松地伸了个懒腰:“唉,那就只有我了。“
他曾经以为,死亡离他很远,也没有任何人值得他冒生命危险,他家境不错,天赋不错,运气更不错,这样的人生,很难产生放弃生命的冲动。
然而必须继续下去,他们才有可能出去,兰斯才有可能出去。
原来当事情真的摆在面前了,内心会先于理智行动。
同样的,在兰斯还没有思考清楚时,就已经挡在了湛平川面前。
兰斯抬起眼,琥珀色的眼珠一眨不眨,他没有说任何阻止的话,只是手指越来越用力的,将湛平川胸前的短袖衫抓皱。
他的呼吸沉了起来,胸脯一起一伏,甚至因为无法泄而感到暴躁。
凭什么非得是湛平川?
他明明可以算计任何人代替湛平川去死,他足够狡诈,也足够冷血,他不在乎任何不相干的人的生命,然而——
一只s+异兽,让他所有引以为傲的手段全部成了笑话。
湛平川低头看向自己皱巴巴的胸口,现兰斯的骨节都攥红了起来。
他丝毫不在意自己那件校服,反而戳了戳兰斯没什么肉的手背,指腹沿着浮起的血管走迷宫似地摸起来。
因为痒,兰斯不得不松了些力道,骨节的红意也散了。
但也因此,他眉头就蹙得更紧,圆溜溜的眼睛眯成了快要爆的形状。
湛平川忍不住调笑道:“谁家的omega这么生气,都快气成球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公要死了呢。”
兰斯:“。。。。。。”
真是又晦气又无语,他想甩手不管了。
就在这时,湛平川突然收敛起笑意,很认真很轻地说了一句:“放心吧,我不会死的,等我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