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曜灵!”祁家主震怒,“错?你说我们错?我们何错之有?你研制你那灵锯的时候,爹可有干预过你?没有!爹甚至给你提供一切材料一切助力,只要你需要的,祁家都统统给到你!你扪心自问,你们兄弟姐妹几人,爹待你如何?爹打骂你哥哥姐姐,但从小没骂你一句,一直以你为先!结果你就是这么回报祁家,这么回报我这个做爹的吗?!”
祁曜灵无力道:“爹,这是两回事……”
“这是一回事!”被爱女背叛让祁家主几近疯狂,“你以为你从小到大吃的用的,你那高昂的炼器材料花费,是怎么来的?”
祁曜灵闭了闭眼,苦笑:“所以你们很久之前……就开始了吗?”
“魔兵研制岂非一朝一夕之事!”祁家主,“你不知道,这么些年,我们付出了有多少,花费了多少时间精力人力。但现下,我们终于成功了!你看到了吗?曜灵,你看到了吗,那祁家镇里的魔兵团,外头正在征战沙场的魔兵团,都是我们的心血呐!”
祁家主张开双手,大笑着说:“很快很快,这片玄天大陆,便有我们祁家的一席之地!我们祁家,再也不是一个小小琢光城里的一个祁家,我们当名垂千古,永世留名!”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祁曜灵不由祈求道,“爹,别错下去了,停下来吧,停下来,也许,还来得及……”
“绝无可能!”
祁曜灵痛苦道:“爹,想祁家崛起的方法有很多,你为何偏偏选了这一条?你仔细看看你们的魔兵团,你们没现,它们会进化,会渐渐有自己的意识吗?它们会反噬的啊!你们的想法根本不可能实现,这般下去,谁都会死,包括你们!你们终将自食其果,自取灭亡!!”
“魔兵曲能控制它们。”祁家主说,“我们已经试验过很多回了。而且,洞里还有蚀骨蛛穴,若真失控,关掉祁家镇,放出蚀骨蛛,腐蚀掉魔兵团,祁府也不会出事。”
意识到自己怎么劝都无济于事,意识到她爹的真实面孔,祁曜灵彻底绝望。
她看着自己从小敬重的父亲,说:“爹,您令我蒙羞,令我未做恶事却满身罪孽。从今往后,再无法面对我爱之人,面对我师长挚友,面对天下人……”
“我们祁家怎么出了你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孽种!”祁家主狠狠打了祁曜灵一巴掌,气得脸色青,“早知如此,我当年就绝不会送你去千机门!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应该在你出生那日,就
()掐死你!”
……
接下来,无论家中兄弟姐妹和祁管事如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祁曜灵始终拒绝为祁家出力。
祁家主愤怒至极,对祁管事说:“上次城主交代,需要我们找一个天赋佳的修士,做新的尝试。”
祁管事:“家主,您的意思是……”
祁家主看向旁边无动于衷的祁曜灵,甩袖离去:“我们就献上我们府上惊才绝艳的三小姐吧。”
之后,城主府派来的医修,不断给祁曜灵喂药,且绑来了一株千年树妖,做一些极其残忍的融合。
他们在蚀骨蚁洞穴上开辟出了一个演武场空间。
将融合后的千年妖树鬼魅人放在其中,不停投入无辜修士,坐在阵法罩后,查看他们的新试验品。
祁曜灵的意识,在这个过程中,渐渐被侵蚀。
但她努力支撑,努力对抗。
直到某日,一名微胖的女子从演武场的另一道青钢八卦门破门而入,唤醒了她。
“清溶。”祁曜灵说,“我终于等到你了。”
“你别哭,别停留太久,我们长话短说。”
“祁家听命于城主府。”一根藤蔓伸过来,将一包不知藏了多久的药放到叶清溶手心,“这是城主府的人给我喂的药,此药甚为诡异。你说要找到鬼魅因何而起,也许,答案就在这里。”
叶清溶把药放好,故作镇定的语气中含着哽咽之意:“好,我会尽我所能,不惜一切代价找到答案。”
“我相信你会。”藤蔓轻轻擦掉挚友脸上的眼泪,祁曜灵小声交代着她最后的遗言,“清溶,不要告诉我师门,也不要告诉李寒山,不要告诉他们,我如今成了何等模样……”
叶清溶抱住树干,静静落泪:“好。”
“好想再看看蓝天白云。”祁曜灵抬头,看着上方演武场不见天日的空间阵,喃喃,“再看看盛世之景。可惜,我看不见了。”
她的最后一缕灵识,将散。
“我会让你看见的。”叶清溶从灵海中取出灵山纱卷轴。
藤蔓阻挡住她:“清溶,你冷静,这是你们灵山派至宝。你不能也不该用它来维系我的残识……”
“如今的玄天,人人朝不保夕,没人在乎自己用的是什么符纸。在当今世道,它就是一卷废轴。”叶清溶抹掉眼泪,将灵山纱卷轴放进树脑中,包裹住祁曜灵残存的意识,“曜灵,待它重新被打开之时,我相信会是盛世之景。你到时,就能看见了。”
……
正当温霜白沉浸在五百年前这段往事回忆中时,她听见,祁曜灵的声音在喊她。
“你叫霜白,是吗?”
温霜白醒过神来,现自己居然来到了祁曜灵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