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满枝的预想中,婚宴顶多持续两三个小时,等大家敬完酒、吃完席,她就可以回家数礼金了。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普普通通的一场酒席,最后竟变成了流水席!
656厂要争取提前完成生产任务,所以生产线上人停车不停,哪怕是周末也有人值班。
老叶和吴峥嵘在厂里的人缘都不错,很多工人下班以后直接来食堂送礼吃席。
上一拨人吃好离开后,下一拨人又来接茬了。
一场婚礼酒席从中午吃到了傍晚,而作为新郎官的吴峥嵘被灌得着实不轻。
他今天可谓是四面楚歌,不但要招待厂里的同事,还要应付部队的战友。
其他人还算有分寸,可是今天还来了两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军校同学。
这二位如今一个是省军区的副团长,一个在滨江军事学院当讲师。
他俩不但自己敬酒,还鼓动得军代室的年轻军官们纷纷倒戈,从挡酒的变成敬酒的。
吴峥嵘一个人对战十几个,哪怕有表哥和舅兄们帮忙,经过一场鏖战后,还是被喝趴下了。
酒席结束时,他是被人架回新房的。
“小嫂子,你看这事闹的,我也没想到能把老吴喝成这样,我印象里他挺能喝的呀!”
邹凯给新郎灌酒的时候气势十足,可是这会儿面对新娘子控诉的眼神时,还是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嫂子就是嫂子,喊什么小嫂子!”杨树林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对着叶满枝赔笑道,“弟妹,大家太为你们高兴了,没承想峥嵘会醉成这样,你多担待多费心啊……”
杨树林和邹凯都是早已娶妻生子的,吴峥嵘在婚姻方面属于落后分子,之前没少被人取笑,别人的儿子都快小学毕业了,他还是光棍儿呢。
他们来参加婚礼时,多少是带着点探究和好奇的。
结果到了地方才现,这小子竟然老牛吃嫩草!娶了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媳妇,听说还是国家干部。
所以,今天虽是吴峥嵘大喜的日子,但也不能让他太过得意,这酒必须喝!
叶满枝是第一次见这两位战友,对于把吴峥嵘灌倒的罪魁祸,她实在无话可说。
她今天也喝了不少酒,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请秦祥帮忙送客,顺便把军代室这群军官也一并带走。
双方亲友还在二食堂做收尾工作,闲杂人等全都离开以后,新房里就只剩新婚小夫妻了。
叶满枝坐到床边,试探地在他红扑扑的侧脸上摸了一把,感觉体温有点高,脖子那里也潮乎乎的,于是伸手帮他把军装的扣子解开了。
在夏天结婚是她的要求,婚礼上可以穿漂亮裙子,满足她美美举办婚礼的愿望。
但她没想到军装礼服竟然这么厚!
全套礼服穿了一天,又喝了那么多白酒,吴峥嵘前胸后背全是汗。
她怕吴峥嵘中暑
,想帮他把军装外套脱了。
但是醉酒的男人她抱不动,只能解开外套扣子,再解衬衫扣子,先帮他把前胸的汗擦一擦。
她此时的内心全无杂念,一边解着衬衫纽扣,一边感叹自己的裁缝手艺真是太好了!
这件衬衫是她用大姐送的那台缝纫机,在婚前赶工给吴峥嵘做的。
延续她一贯节省布料的优良传统,选择了比较贴合身材的剪裁方式,上身效果比部队统一放的衬衫好多了。
军代表同志穿上身以后,英俊程度又上了一个大台阶。
然而,她擦着擦着,就渐渐觉出了异样。
两人拥抱的时候,她趁机摸过吴峥嵘的身体。
男人的胸腹肌肉虽然紧实,但在放松的状态下,跟她的身体没什么不同,手感其实是软的。
只有跟她接吻,身体紧绷的时候,那些肌肉才会硬起来。
可是,她这会儿心无旁骛地用毛巾给吴峥嵘擦汗,掌心下的腹肌怎么变硬啦?
她心里疑惑,倾身去观察那张微微醺红的俊脸。
睫毛没有频繁扇动,眼珠也没移动半分。
但她就是觉得蹊跷,凭直觉趴到他耳边问:“军代表同志,你是不是装醉呢?”
军代表同志没有任何动静。
可是叶满枝的一只手还搭在他的腹部,吐息喷洒到耳畔时,她感觉毛巾下的肌肉又变硬了。
她在心里轻哼。
装得还挺像!
叶满枝把毛巾扔到一边,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居高临下地盯着这个“醉鬼”瞧。
而后俯身在他有些干的嘴唇上亲了亲,像叶梨花舔爪似的,把他干燥的唇珠润湿了。
等到耳边的呼吸逐渐紊乱时,叶满枝冷不防地伸手捏住“醉鬼”的鼻子,无情阻住了他的呼吸。
让你装!
被捏住鼻子的醉鬼终于闷笑出声,拉开那只作乱的手后,揽过她的脖子加深了唇上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