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勤简品了品她这番话,放下茶杯问:“小叶主任,你是不是有合适的人选啊?”
“我倒是可以推荐一个人选,但人家在原单位干得挺好的,不知道她乐不乐意来。”叶满枝不给他打断的机会,继续道,“这位同志是我在基层干部进修班的同学,叫郎庆红,三十多岁的女干部,年富力强,正在北江镇工作。郎庆红跟魏姐一样,去年也因为福利工作,被评为他们县的先进个人了。”
张勤简皱眉吹了吹茶叶沫子,沉吟着没说话。
福利工作也算是街道办的重点工作之一。
但这种工作通常是跟着市里的政策,按部就班进行的,很难做出特别亮眼的成绩。
像魏珍那样凭借一个养老院,就调去区里的,实属凤毛麟角。
叶满枝等了一阵,见他不表态,又继续道:“除了这个人选,我就没什么可推荐的人才了。其他人选还得靠张贴招聘启示和熟人推荐。”
也就是说,她只要这一个名额。
另外两个空缺的人选,她不插手。
张勤简思考了一阵,两人刚搭班子,叶满枝又是副主任,三个空缺名额,一个也不给她的话,确实影响他们刚和谐起来的关系。
“就是不知道这位郎同志的家庭情况如何,从乡镇调任城市街道,她家里能安排好吗?”
“她的家庭情况,我还真不太清楚,得打电话问问。”
郎庆红的爱人在年
()初被调去市立医院工作了,郎大姐早就想找门路进城。
但从乡镇调来城里工作,不但涉及工作调动,还有户籍关系和粮食关系的转变。
想从乡镇进城不是那么容易的。
光明街距离市中心有点远,但好歹是城里。
有这样一个机会,郎大姐应该不会放过。
叶满枝往张勤简的脸上扫了一眼。
哎,如果主任换个人来当,她还可以试着把彩霞姐请回来,在家门口工作。
可是彩霞姐已经在体育用品公司的后勤上班了,福利待遇也很好。她当时都快恨死张勤简了,平时来街道办事也从不跟张勤简说话,即使有空缺编制她也不可能在张勤简手下工作。
叶满枝收回心思,给郎庆红打了电话以后,便不在人事问题上表意见了。
招聘人手本来就是主任的工作,当初穆主任虽然管得松,但在人事工作上几乎是她的一言堂。
张勤简肯分给她一个名额,她没什么不知足的。
她6月16号摆喜酒办婚礼,之后还要休长假探亲,必须在休假之前,做出点拿得出手的成绩才行。
叶满枝在张勤简张贴告示招聘新人的时候,沉下心思捋了一遍街道的工作。
街道的工作大多是务实的,除了党员干部和积极分子会定期组织学习,很少有务虚的工作。
但她上次去区委组织部谈话的时候,现上级领导似乎很重视意识形态工作,关心年轻同志在思想政治上的进步。
她跟林副部长谈起街道工作取得的成绩时,对方很少插话提问。
但是讲到她在基层干部进修班的学习,看过什么读本时,林副部长却提了好几个问题。
叶满枝揪着这一点琢磨了好几天,然后在张勤简面对一沓推荐信犯愁的时候,再次找到对方。
“主任,我现咱们街道居民在思想政治的学习上非常落后,有些同志甚至搞不懂什么是社会主义,搞不懂为什么实行统购统销。除了那些有单位,能在单位和学校进行学习的同志,大多数无业居民,或是从事家庭手工业的居民,根本没有机会学习。”
张勤简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你说的这个是每个街道和乡镇都存在的普遍现象,关键是大家主观上的学习意愿并不强烈,人员太分散,咱们也不好组织学习。”
“我觉得这种思想政治学习,没有必要像扫盲班似的搞小班授课,反而应该搞大班授课,而且人越多越好,大家都有个从众心理,愿意看热闹,咱们把课堂搞大点,肯定有人愿意来看热闹。”
叶满枝想了想说:“我初步有个想法,咱们街道其实可以开展一些‘社会主义思想政治教育课’,每个月或者每个季度,在人民体育场的大操场上,请有经验的干部来讲一节课。”
张勤简对组织这种活动向来很支持,颔说:“嗯,到时候我可以给群众们讲讲。”
“……”
叶满枝心说,我想出来的主意,凭啥让你上去出风头啊!
她乐呵呵道:“主任,你能给大家讲讲课,那是再好不过了。不过,咱们如果每个月都开课的话,最好能找不同领域的同志上台言,比如第一课讲《正确认识民主和自由》,第二课讲《正确认识统购统销和物资供应问题》,咱们多选几个大家感兴趣的话题,邀请全市各单位的领导,来为人民群众讲课。”
张勤简听出她不想让自己上台讲课的意思了,不太高兴地问:“那你想请谁上去讲课啊?”
“咱们要是真的组织这个活动,那就是全市第一个人民大课堂,”叶满枝兴致勃勃地问,“你觉得邀请市长来讲第一堂课咋样?”
张勤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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