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答应青梅一起学滑冰了,要是吴峥嵘也去了,她到时候先陪谁啊?
吴峥嵘却自顾自地说:“最近陪你的时间确实比较少,还是去滑冰吧,我滑冰水平还可以,能陪你多玩一会儿。”
“等我学会滑冰,你再陪我玩吧。”叶满枝将挎包里的围巾拿出来,试图转移话题,“给你的围巾已经织好了,你先试试围巾。”
她觉得吴峥嵘这样的大美人,戴红色或是白色的围巾肯定很好看。
但他整天穿军装,军绿色的衣服配上红围巾有些奇怪,白色又不耐脏,所以最终还是选了比较容易搭配衣服的黑色。
叶满枝帮他把围巾系好,对佩戴效果挺满意,点点头说:“等我再买点毛线,给你织一条烟色的,搭配军装应该也很好看。”
吴峥嵘戴上了新围巾,没再提尚未兑现的毛衣毛裤和手套。
垂眸往针脚细密的围巾上瞄了一眼,语气略显遗憾道:“收了你的围巾,又不能陪你一起去滑冰,总觉得对你有些亏欠。”
叶满枝生怕他又要更改拉练时间,以一种满不在乎的口吻说:“你以后对我好点就行了。”
她艰难地把这一篇儿翻了过去,之后的两天再不敢提滑冰的话题。
然而,周六晚上,踩着门禁的最后五分钟走进自家楼道时,吴峥嵘突然问:“明天真不用我陪你去滑冰?”
“不用不用,我跟青梅在一起就行。”
“嗯,那把这个给你吧,”吴峥嵘将手里的小箱子递给她,“就当是我缺席的补偿。”
那是个藤编的小型手提箱,叶满枝见他提了一路,以为是他的工具箱。
她满腹狐疑地打开箱子,借着外面路灯的光亮看清内里的白色冰鞋时,难以控制地“啊”了一声。
“你怎么送我这个呀?”叶满枝眼里迸出惊喜。
冰场门口有租冰鞋的窗口,她还是新手,其实租一双冰鞋就行。
“第一次上冰,总要有双像样的冰鞋吧?”吴峥嵘帮她把毛线帽子往上推了
推,露出那双清亮的眼睛,笑着说,“明天玩得开心点。”
叶满枝合上手提箱。
惊喜、激动,还有一点点愧疚的情绪一起涌上来,让她不顾场合地抱住对方,踮起脚在他下巴和脸颊上叭叭叭亲了好几口。
“峥嵘哥哥你可太好啦!”
她险些激动得邀请对方一起去滑冰,不过想到青梅的叮嘱,以及他的拉练任务,又难受地把话憋了回去。
吴峥嵘只在她唇上轻啄一下,便松开手说:“万一在家门口被人撞见,你又要埋怨我。上楼去吧,明天好好学滑冰。”
叶满枝眯着眼睛许诺,“等我学会以后,带你称霸冰场。”
“嗯,那就等着小叶同志带我了。”
*
第二天上午与青梅汇合时,叶满枝心里满是称霸冰场的豪情壮志。
林青梅却在体育场门口拉住她说:“咱班的大多数同学都来了!”
“那挺好呀,人多热闹!”
“周牧也来了!”林青梅压低声音抱怨,“不知道谁通知的他,真是……”
“他不是去鞍山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牧的留苏资格被取消以后,似乎消沉了一阵子。
有一次在马路上远远遇见,对方居然提前绕路避开了她。
她对这种举动倒是能理解,周牧在她面前向来要面子,留学资格被他自己作没了,确实不是什么体面事。
叶满枝当时也只当没看见他,目不斜视地走了。
之后她就没在大院里见到过周牧,听说被周大姐接去了鞍山。
林青梅低声道:“好像是最近回来的,陈琳说他要参加明年的高考,前几天去学校报名了。”
周牧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要不是被选进了留苏名单,今年夏天就参加高考了。
“冰场那么大,人家想来不是咱们能阻止的,”叶满枝无所谓道,“走吧,咱们各玩各的。”
当初做错事的人又不是她,她才不会主动避让对方呢。
人民体育场的冰场确实很大,几乎整个体育场都被浇成冰面围了起来。
冰场里全是人,各路高手以惊人的度疾驰而过,有的还能在冰面上旋转跳跃,堪比专业花滑运动员。
而叶满枝和林青梅这种菜鸟,只能在新手专区,扶着栏杆艰难地挪动。
林青梅摔了几个屁股蹲后,坐在冰面上吐槽:“我怀疑全市的高手都聚集到这里了,臭显摆什么呀!”
叶满枝去拉她,结果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她还是中肯地说:“我要是也能像人家那样在冰上飞,我也要显摆的!”
“早知道就把我二哥喊来教咱们了!”
叶满枝被另两个同学扶着胳膊,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刚将手心撑到栏杆上,就听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说:“妹妹,我会滑冰,要不我带带你吧?”
“谁是你妹妹啊?边儿上玩去!”叶满枝不搭理他,挥挥手让那
人赶紧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