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是真狠心,派一个久居深宫的皇子来处理这样的事,摆明了是绝宋听檐后路。
这里的事,皇帝又怎么不知难办,宋听檐若是办事不力,他后头必然会派其他经验老道的大臣来,只是这个皇子无能已显,以后绝对与皇位无缘。
可宋听檐显然并不无能,相反,这一遭不出意外,他必能在朝堂上获得朝臣赞许,而百姓也必然会记住他这个贤王。
夭枝看着官员们离开,没有再发一言,她也不敢说话,这般善用人心之能,不是天生做皇帝的料吗?
只是可惜了……
可惜他绝对做不成皇帝……
夭枝若有所思,看向他,“殿下,我有些累了,茶我便不喝了,殿下早些休息,治水可是件辛苦事。”
宋听檐闻言平和回道,“夭先生关切,你也好好歇息。”
夭枝总觉得他叫自己先生,颇有那么几分揶揄之意,可见他这般温润平和,又不像。
她不是吃亏的性子,便忍不住一步三回头,颇有些“恋战”。
她硬生生压住,见他这般嘴毒忍不住威胁之,“你夜里可小心些罢。”
她往日做摆设习惯昼伏夜出,约架自也是夜里,夜黑风高的,逮她也难。
宋听檐见她这般离开微有疑惑,片刻后,他似想到了什么,低头看了眼衣领,果然一路而来,衣领口微敞。
他微微一顿,伸手拢好衣衫,略一沉思她方才的话,陷入了一片沉默。
夭先生,往后可要为人师表。
夭枝这两日皆是一觉到天明,着实生累,若不是凡间不可滥用仙法,她也不必如此辛苦。
她起身去了堂中,打眼便看到宋听檐,他正一边用膳,一边看呈上来的灾情情况。
他一来便颇为忙碌,还着人统计了难民人数,搞得那些官员不敢再搞任何驱赶难民的小动作。
夭枝慢悠悠走近,看了一眼桌上的吃食,才看向宋听檐,“殿下好生早。”
宋听檐闻言抬眼看来,笑言,“夭先生倒是睡得好。”
夭枝倒也习惯他叫先生了,罢了,还能把他嘴撕了不成?
夭枝玩着衣带,在位置上坐下,会有些无聊,“此地又无处游玩,自然只能多睡觉。”
宋听檐闻言垂下眼,一边看手中册子,一边轻浅道,“倒是心大。”
夭枝动作一顿,看向他的嘴,还不如撕了算了。
她暗戳戳想,端起一旁侍卫送来的清粥喝了一口,正开心。
宋听檐已然用完膳起身,显然还有事忙。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旁,俯身而来,道了句,“夭先生,往后为人师表,可莫要胡乱占嘴上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