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听檐进了屋,伸手而来握过她放在门框上的手。
他的手温热,而她的手却因为虚弱如冬月寒冰。
他微微敛眉,“为何还这般凉?”
夭枝呼吸微顿,还未开口说话,他已然牵着她往里面走,“去躺着。”
夭枝却停下脚步,收回了手,“你这般光明正大地来,就不怕陛下发现?”
宋听檐看着她收回手,也没有勉强,他将手中花放在窗旁摆着的花瓶里。
这花间颜色粉艳,衬得这外头绵绵细雨格外赏心悦目。
这春意寒凉,恐怕花苞子都寻不着,也不知他从何处弄来的花,竟比在狱中的还好看?
宋听檐闻言似半点不在意,缓而开口道,“父皇如今查着徇私舞弊之事正忙,自无暇管我这处。”
这倒也是,多疑的皇帝自然不能让他闲下来,否则成日疑心那个,猜忌这个,谁能应付?
宋听檐刚放好花,外头门便被轻轻推开,常坻端着木托盘进来,里头是白粥和丰盛小
菜。
他低着头端进来,看了这处一眼,将白粥和菜一一放下,便悄然无声出去。
夭枝颇有些顿住,常坻竟也不拦着他,还跟着他一起不管不顾?
宋听檐走到桌旁看向她,“你如今虚弱,只怕没有胃口吃旁的,先用些粥再睡罢。”
夭枝真的有了几分肚饿感受,这天罚果然吓人,如今她不仅虚弱,还必须得进食了。
夭枝倒也不推拒,这般热腾腾,瞧着自然也是想吃。
她上前在桌旁坐下,看了眼碗里的粥,确实比她往日煮给宋听檐的好看许多。
这粥浓而不稠,果然是太长的不要,太窄的不要,颗颗米圆润饱满。
夭枝拿起勺,颇有些虚弱,慢慢舀了一勺送入口中,果然入口极佳,算是常坻没胡说,粥自也有百种做法。
不过她吃了几口便觉乏力,她放下了手中勺子。
宋听檐见她只用了几口,吃得比猫儿还少,“不吃了?”
“我饱了。”夭枝缓慢起身,着实也没有力气再管其他,缓步走回到床榻躺进去,“你回去罢,虽说陛下如今事忙,管不到你,但还是回府中安全些,多谢你的粥。”
宋听檐闻言未语,看着她在床榻里缩成一小团,许久未动。
她话间生疏客气,头沾枕头便有了几分困意。
宋听檐有没有答应,她也不知晓,便朦朦胧胧睡了过去。
等她睡了一阵,只觉多少有了些力气,只是有些渴,她翻了个身正要坐起,却想起茶水离得有些远,一时只觉疲惫。
下一刻,有人俯身而来,在床榻旁坐下,伸手将她轻轻揽起。
夭枝迷迷糊糊只感觉靠在温热的怀里,唇瓣碰上微温坚硬的东西。
接着,唇瓣上沾染了水意,她便反应过来,应当是杯盏。
她迷糊之间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便开始喝水,入口依旧温热,驱散周身疲意。
夭枝清醒了些,慢慢睁开眼,果然见他清隽面容映入眼帘。
外头依旧光亮,那花还摆在窗口,雨还细细密密下着,光亮透进来,勾勒出他的轮廓,亦是赏心悦目。
他没走?
“你没走?”
宋听檐却声音低轻,似乎担心扰着她休息,他将茶盏放到一旁,“你这处缺不了人。”
夭枝倒也是说不出反对的话来,确实伺候的可以,否则让她自己来,只怕只能喝冷水,吃冷馒头了事。
她清醒了些,缓缓坐起身,离开他的怀抱。
宋听檐倒也没有在意,端过一旁温着的药,“府医来看过来了,你身子虚弱,先将这药喝了。”
他修长细白的手指衬得碗里的药如同珍馐美味般。
可她一闻就知道苦得要命。
更何况这玩意儿哪能补得了天罚,喝了也是白喝,她撇过头去,“不必了,苦。”
“不苦,喝完你身子就好了。”宋听檐缓声安抚。
“
不,喝不喝都是一样的。”夭枝言简意赅,慢悠悠躺回被窝里头,半点不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