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尤江心中警铃大作。
然而已经太晚了,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一声断喝:
“抓住他!”
刹那间,所有百姓一拥而上。陶章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率先一个飞扑,两只臂膀狠狠钳住他的脖颈。
尤江措手不及,眼珠登时暴起,下意识就想反击。然而他再是勇武,一人也抵不上这么多人的力气,很快就被拥上来的百姓制住手脚,又不知被谁从身后踹了一脚,整个身体宛若一堵墙似的倒下,激起了一地尘埃。
见尤江倒地,周围的百姓皆欢呼起来。
“尤贼倒了!尤贼倒了!”
“快快压住他!”
“我这儿L有绳子,快拿去将他绑起来!”
“陈小子,你按住他的脚!”
众人七嘴八舌,不到半刻就将尤江五花大绑。
见他彻底倒了,众人都纷纷拍掌庆贺起来,还有人趁机往尤江脸上踩了好几脚。到了这个地步尤江哪里还会不知道自己是中了圈套?根本就没有尤家人被处斩,这些人都是托儿L,跟那狗官勾连一条藤儿L地来算计他!
他就算被按在了地上,还挑着眼睛瞪着众人,蛮牛似的喷着气,口中出呜呜的声音。
尤江在无涯县积威甚深,众人见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人群瞬间冷了一刹那,接着离得近的几人不禁露出畏惧的神色,后退了几步。
尤江见状,眼中不禁露出些许得意的神色,他就知道这些愚民向来胆小如鼠!
然而就在此时,一双云纹蓝布靴忽然出现在
()他的视野里,尤江一愣,还未来得及抬头去看靴子的主人是谁,就被一脚重重踢在了鼻梁上。
“噗嗤”一声,尤江的鼻子飙出血来。
“还敢看?”一个声音阴恻恻地道。
尤江抬头一看,便见一着官服的俊秀少年站在他面前,脸上似笑非笑。众人见他前来,像是瞬间找到了主心骨,方才的畏惧退缩一扫而空,氛围顿时松快起来:
有压住尤江的青年朝赵宝珠邀功:“小赵大人,您放心踢,我把他抓得牢牢的!”
另有人叹道:“大人真是算无遗策,他还真来了。”说罢也有样学样地朝尤江脸上踹了一脚:“我如今也有机会教训这尤贼!日后待寿数尽了下去见祖宗,我也有个说法,我给父兄都报了仇了!”
赵宝珠负手而立,朝众人点点头:“今儿L多亏了大家才能将此人捉拿归案,待此事结后有赏钱奉上。”
说罢他不顾众人的推辞,冷冷瞥了一眼尤江,一甩袖子道:“还请诸位帮我将这贼人押回衙门,即刻升堂!”
·
同时,尤乾等人已经在县衙大牢被关了数日。
这衙门大牢也是经年失修,赵宝珠来后只着重加固了木栏铁锁,至于牢房里头的环境,他可没那个闲钱去修整!
赵宝珠想得明白,既已是下了狱的罪人,那什么苦都该老实受着!那些个无罪之人还等着他的银子改善生活呢,这些罪人便在狱中好好享受自己犯下的苦果吧。
而这打头的就是尤氏一族。要知道尤家在无涯县盘踞已久,尤乾自生下来就是过的锦衣玉食,仆从环绕的日子,哪里受过这种苦?这牢里连张草席都没有,终日湿冷不说,还虫鼠遍布,一日只得一顿饭,米还都是馊的。
尤乾起初还不愿吃,衙役见他如此不识抬举,干脆也懒得给饭,这些熬了尤乾三天,才让他知晓了挨饿的滋味。
衙役来提他的时候,尤乾正津津有味地吃着馊饭,待听到要将自己带出去时,他吓得饭碗都掉在了地上。
难不成是赵宝珠终于要杀他的头了?
尤乾脸色瞬间灰败下来。
这几日赵宝珠将他身边得用的管事全都审问了个遍,该落的全数落了,就是对他没有只言片语。尤乾自知大难临头,在这种无声的心理折磨下已快丧失理智,现今一听赵宝珠要提他出去,尤乾下意识地以为时候到了。
然而他转念一想,或许是大哥二哥来救他了呢?
二哥有血勇,大哥有手段,只要他们中一个能将那赵宝珠治住,他们尤家便有再起的可能!
抱着这一丝希望,尤乾在一路被衙役带出大牢之时都提心吊胆,忐忑不安。然而待他们一路穿过后院,走到公堂之上,看到被五花大绑压跪在中央的尤江之时,尤乾提起来的那一口气终是散了。
尤乾面色惨白,瞪着满脸是血的尤江,差点背过气去:“二、二哥,你怎么也——”
尤江听到他的声音,一转头便见尤乾已经与他上回见时判若两人,面黄肌瘦,形容枯槁宛,仿佛骤然老了十几岁。
尤江惊怒道:“三弟!你、你怎么成这样了——”他面色一变:“那狗官对你做了什么?!”
尤乾简直要当即晕死过去,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的时候吗?!
这时,坐于上的赵宝珠冷淡的声音传来:“正好,你们兄弟好好叙叙家常。”
尤乾悚然一惊,抬头望去,便见赵宝珠坐于上,面上啜着浅笑,猫儿L眼中却寒光闪烁,挑眉朝下面儿L尤江旁边的空地呶了呶嘴:
“来,让他们并排跪着,好好亲近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