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子眼波流转,目光在他们倆身上晃了一圈,放开了阿隆的手:“老爷?”他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赵宝珠:“你是哪里的老爷?”
阿隆正揉着自己被捏疼的手,闻言猛地抬起头,横眉立目道:“我们老爷是这无涯县的父母官、活青天县官老爷!你又是哪里来的人?这么不客气——”
这倒霉孩子!赵宝珠被他说得脸更烫,羞臊地瞪阿隆:“别说了!”
阿隆委委屈屈地闭上了嘴。听到这话,那美男子面上的神色却收敛了许多,看向赵宝珠、眼中多了些惊奇。他上下看了赵宝珠两眼,便站起来拱手道:
“原道是县令老爷。”他说着,目光在赵宝珠红嘟嘟、还带着泪痕的脸上一顿,声音中带了点犹豫:“没想到县令老爷如此年少有为,实在是小人失敬。”
赵宝珠一想到刚才自己埋在被褥里偷偷哭的样子被他看了去,脸都臊得发热,清了清嗓子道:
“不必多礼。”说罢他见男子脸色不好,想是病还未好全,忙道:“快请坐。”
美男子闻言,看了赵宝珠一眼,抚着肩上披着的外袍坐到了矮凳上。赵宝珠又吩咐阿隆:“阿隆,去倒茶来,顺便去看看大夫走远了没?若是没走远让他再回来一趟。”
阿隆见赵宝珠自己病着还要为别人操心,不情愿地撇了撇嘴:“老爷也太操心了,您的药还没喝呢。”
赵宝珠瞪他:“少废话,还不快去!”
阿隆这才不情不愿地去了。屋里便只剩下赵宝珠与那男子。
赵宝珠看他一眼,见那男子正抬头打量着屋子,似是在打量衙门长什么样子。赵宝珠赶紧低头那袖子擦了擦脸和眼睛,感觉不会出丑了才抬起头:
“咳。”赵宝珠轻咳一声,道:“不是本官捡的你,是县上一户乡邻在后山上偶然救了你,你若是有心感激,我改日领你去登门道谢。”
那男子转过头,闻言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谢大人费心。”
赵宝珠看他脸色实在不好看,道:“你昏睡多日,是生了什么病?平日里吃什么药?待大夫来了叫他抓些来。”
赵宝珠本以为男子是得了什么急症。谁知男子一听,嘴角微微勾起,挑了挑眉道:“不是生病。我
()自资县来,途中追一只兔子钻到了林子里,结果遇了只黑熊瞎。我跟它缠斗中脚滑摔了,碰了头,所以才睡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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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点了点头:“是啊。”
说罢似是想起了什么,低头往怀里一抹,不知从袍子里何处掏出一团被布包裹住的东西:“说起来老爷病了,正好让下面的人将这炖了,补补身体。”
赵宝珠看到他拿出来的东西,眼睛都要掉到地上了——那竟赫然是只被割下来的熊掌!!
“这……这——”
赵宝珠震惊之下,许久才说出话来,双眼放光道:“仁兄真乃勇士也!”
荒山野岭遇上了黑熊,放谁身上都是九死一生。要知道那熊一只爪子就有人的头脸那样大,一巴掌拍下去人的人的头就会像摔碎的西瓜。
那美男子闻言笑了笑,将熊掌放到一边,摸了摸自己的后脑:“没那么神,情况实在危险,若不是有好心人帮助,我早晚得被山里的猛兽吃了。”
赵宝珠眸光闪亮,用全新的眼光看向男子:“仁兄不必谦虚,古有武松打虎,今有您只身搏熊,这是见极了不起的事。”
谁被这样一位俊秀的儿郎用敬仰的目光看向都会通体舒泰,男子微笑起来,凤眸中眸光微闪,对他道:“还未请问大人年岁几何?”
赵宝珠这才反应过来她会问过男人的姓名。两人彼此名姓都不知就这样东拉西扯地聊了好一会儿天,他真是病糊涂了。
赵宝珠揉了揉抽疼的额角,对男子道:“我病糊涂了,鄙名赵宝珠,是这无涯县的县令。”
男子闻言,微微挑了挑眉:“若大人不弃,可否告诉我宝珠是哪两个字?”
“这有什么不行。”赵宝珠道:“金银财宝的宝,珠宝的珠。”
“宝珠。”男子敛下眼睫,轻轻念出这个名字,抬眼看向赵宝珠:“大人用俗气之物形容,可这其实是个极好的名字。”
他低声道:“大人的父母亲一定视您若珍宝。”
赵宝珠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谦虚道:“家父没上过学,都是随意取的。”
男子也跟着笑了笑,这位县令大人不仅人好看,性子也极其平易近人,他觉得两人极其投缘:“小人鄙姓柳,大人叫我善仪即可。”
这两个字一出口,赵宝珠便愣住了。
善仪?这名字他似是在哪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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