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小棠坐在马车里慌张不安,一张脸又青又白,嘴唇也哆哆嗦嗦,“小小姐”
温幼梨正聚精会神瞧着书,听见小棠说话,抬了头轻应一声。
小棠皱着眉,“您怎么还有心情瞧书呢?”
“过两日不就是雁山诗会了么?”温幼梨举起手里的《诗经》晃了晃,“小姐我的未婚夫婿可是状元郎。子鹭哥哥才学渊博,青阑姐姐又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大家皆言他二人般配,我”
温幼梨叹了口气,也没了声音。
小棠,“小姐您别这样!虽说那魏家娘子才气大,可论起容貌来,放眼整个京城有哪一家娘子能比得上您的?”
“也就是您姿色太出众了,您都不知道我如今心里有多担心!”
温幼梨好笑看她,“担心什么?”
“采花贼啊!”小棠惊呼一声,觉得自己声音好似大了些,赶紧缩起脖子把声音压低,“那魏家远房姑娘的事儿您肯定也听说了,您怎么就一点儿不担心啊?”
“晌午的时候确实听说了一些”
小棠“啧啧”两下嘴,“那魏紫萱也是够倒霉的,怎么就被采花贼给盯上了。不过也活该她,谁让她老是欺负小姐您,这就叫天道好轮回!”
“小姐您说,要是城防营没抓到那采花贼该如何是好啊?不行不行,我得跟夫人请示,这段日子要给咱们院子里多分些护院小厮”
小棠那小嘴巴不停歇地说,温幼梨边听她说,边埋头翻页继续瞧书。
那“采花贼”如今就在她院子里呢,找了护院过来,这不成大水冲了龙王庙么?
的打趣声在温幼梨心里响起,“那魏家姑娘沦落的如此凄惨,宿主您都不心软啊?”
“心软?”温幼梨冷笑,“那魏紫萱三番五次欺负侮辱原主,还有几次更甚,差点把人送到鬼门关,她心里可又有过心软?”
她原以为阿煦会快准狠了结魏紫萱,不曾想他手段会这么狠。
,“就是没想到阿煦竟然也心软,没直接把魏紫萱给抹脖子。”
“你错了。”温幼梨翻了页书,“阿煦把魏紫萱丢去聚安巷,这比直接杀了魏紫萱更叫她痛苦百倍。”
不愧是杀手,更能轻易找准人最脆弱的地方下狠手。
魏紫萱欺负自己,无非是想依靠魏青阑在京城高嫁世族。
眼下身子被世家大族眼中的贱民糟蹋了,她若还想寻门好亲事,怕也只能到梦里去寻。
“阿煦的心够狠”担心问,“宿主您就不怕这是养虎为患啊?”
“把野兽驯服成只听自己话的小狗,也挺有趣的。”
天色渐深,今夜万里无云,空中只有月儿高挂。
火烛下,身着朴素玄衣的少年正坐在桌边,安静地擦拭着手中短小精致的匕。
匕寒光森森,冒着摄人冷意。
“阿煦,睡了么?”忽而,门外响起一道温声娇语。
少年阴冷的眸子一顿,动作极快便把手中的匕揣进了怀里。
他敛去眼中神色,瞳孔又如平常般失去了焦距。
温幼梨敲了两下门,见没人开,正欲再用点力去敲,蓦地雕花门从里拉开了,她扑了个空,身子顺势朝前倾,像只娇弱的蝴蝶扑进了少年怀里。
见状,不厚道在温幼梨心里笑出声,“哈哈哈哈,这都能差点摔倒?”
温幼梨笑笑回它的话,“傻宝宝,人家这是故意在投怀送抱呢”
“???”
温幼梨不再理它,开始认真做任务。
如果没猜错,阿煦本来是打算今晚不辞而别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