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支始漠点点头:“好,快把他们喊进来!”
很快。
十几个辽东城将官走了进来,人人脸色都有阴霾,再不复半个月前的桀骜不驯。
“大将军,城里粮食已经见底了,我们士兵现在吃的,都是咱们高句丽百姓家的余粮,咱们士兵还有的吃,但是百姓们没有啊!”
“是啊是啊,今早他们又闹腾了,说是已经饿死人了,再不解城池之围,只怕是整座城每天都有人饿死。”
“大将军,要不…。咱们冲他丫的,全军凝结一起,冲他其中一线,定能冲出!”
“不错,我不信罗能守住孤注一掷的我们!”
“那…。那辽东城放弃了?城里咱们高句丽百姓该怎么办?”
“哼!一群刁民,我们帮他们守城,拿点粮食都哭哭戚戚,他们是真不知道炎国和罗破城的后果?这群刁民,不救也罢!”
“没错!按照大唐的话来说,是一群鼠目寸光的家伙,咱们命可比他们金贵,他们死不足惜!”
“是啊,大将军,按照大唐话说,咱们是属于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先保住咱们有生力量,以后再从那群狡诈恶徒手中夺回辽东城!我也提议,主张撤退!”
“不可,我愿与辽东城共存亡!”
“……。”
诸多高句丽将官议论纷纷,宛若菜市场一般热闹。
从半个月前的誓守辽东城,变成如今弃城而逃。
心态转变,不可谓不快了。
原因也很简单。
人们都惜命,而唯有极致的信仰,与炙热的亲情才可让人舍生忘死,若是这两样都没有,那么最重要的无非是自己小命。
乙支始漠看着这群大部分毫无战意的将官,原本就恼怒如何解辽东城之围,现在更是怒到极致。
“嘭!!”
他愤怒用手锤着桌子,震得在场将官不敢再议论,均是看向了他。
“大将军?”
有将官诧异。
乙支始漠怒视他们:“混账东西,撤退?谁想出来的?”
“你们忘记,当初自己是怎么与陛下宣誓,如何驻守我高句丽国境堡垒的?”
“你们也忘记,高句丽百姓们,是如何把希望都寄托在你们身上?”
他怒视着他们。
而被他注视之人,都是刚才主张撤退的将官,心中本就有愧,这一被注视更是羞愧难当,纷纷低下头去。
乙支始漠深吸口气,继续道:“眼下只是一点小小困难,伱们就要弃我高句丽重城,还美鸣其曰保存实力?呵呵,一群逃兵罢了!”
“这话,要是再被本将军听到,就休怪…。军法不容情了!!”
话音落下,众多将官心中一紧。
军法是逃兵必杀之。
他们的大将军,把军法都搬上来,这是要与辽东城共存亡了!
“大将军,那,我们的粮草该怎么办?”
“要知道,从百姓夺来的粮草,最多也只能维持七天,七天之后,将…。全城无粮!!”
有将官声音颤抖。
乙支始漠眼神坚定:“谁说没有粮食?粮草没了,可人还有!”
一名将官似乎想到什么,瞪大眼睛,心中震颤:“大将军意思是…。”……
一名将官似乎想到什么,瞪大眼睛,心中震颤:“大将军意思是…。”
他隐隐猜到,可,那种事情过于沉重,过于可怕,他不敢乱猜!
不仅是他隐隐猜到,在场众多高句丽将官亦是如此。
他们共同注视着他,眼神惊惧。
而众人目光之源头,只见那牛高马大之人,没有丝毫犹豫,眼神充满血色,坚定且咬牙切齿道:“吃,人!!”
轰!
此言一出,如平静湖面落入小石头,震起阵阵波澜。
尽管他们猜到此事,可听到事实,还是…。止不住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