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众人离开后,林跃对着留在帐内的彭越问道:
“彭越,现在以你的实力,与那梁山水师相比,到底如何?”
彭越思索片刻便回道:“回禀主公,现在虽有了这两百多艘战船,但都是小船,与那梁山水师相比仍旧是不占优势,甚至是处于下风。”
林跃想了想便说道:
“那你当前还是以整顿水师为要务,毕竟现在梁山草寇仍旧盘踞在爱戚城,我们还没到横渡大野泽之时。
不过你可以派小股精锐,奇袭大野泽上的梁山水师,断其粮草与补给,即便不能使其伤筋动骨,但若是能够令其心力交瘁也是好的。”
彭越应道:“诺,侯爷!”
林跃点点头,随后他缓缓开口说道:
“彭越,如今你部实力不弱,但其中多为水贼,我虽然对你们放心,但毕竟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担心若是他们其中有那么几个贼心不改的,做出一些恶事来,到时我若是处置还伤了诸位前来投奔的兄弟的心。
但我之前也答应过你,也不能食言,正巧今日殿下也在这里,我便直接对你说了。”
彭越缓缓点头,等着林跃接下来的话。
而林跃则是望向将闾,缓缓说:
“殿下,我提议派一名监军进驻彭校尉的水师,随行配备百名护卫,平日以充当护卫与维护军纪之责,你看如何?”
将闾闻言顿时有些意外,他说道:“武威侯,你这有些不合规矩啊。”
林跃笑道:“我先前已经答应了彭校尉,你就说行不行吧。”
将闾闻言脸上露出些许的为难,不过片刻后还是缓缓点头,“你都开口了,我还能怎么办?”
林跃见状脸上露出一丝满意之色,他对着彭越说:“你也听到了,殿下如今金口一开,这件事就算是定下来了,以后也不会有人再说什么。”
彭越当即拱手谢道:“末将多谢殿下!多谢侯爷!”
林跃说道:
“那就这么定下来了,今日你就留宿在这里,明日一早我便派一名监军与百名甲士随你回去。
不过你且放心,他们只管军纪、督战与刑赏,不会对你作战指手画脚的。
这样做也是把丑话说在前头,避免到时有人做出些恶事来你我都不好收场。”
彭越拱手应道:“末将多谢侯爷!”
“嗯,你去吧。”林跃缓缓说道:“明日将名单交给我,便可以带着监军回去了。”
“诺!”彭越拱手应道:“末将告退!”
而等彭越离开大帐后,将闾不由得问道:“你当初是怎么想的,给出这么出格的条件?”
林跃笑着回道:
“殿下,我们如今连一条船都没有了,彭越最起码手中还有着几十条船,如今更是有两百余艘战船,虽都是小船,但也远比我们砀郡水师强出许多,这种条件下我怎么能将掺沙子这种事说出口?
更何况此人真是个人才,况且当时我一路带兵追击刺客,却不料遇到了此人,与之交谈一番后,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么?”
将闾眼中充满疑惑,“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是不是当初梦中那个白胡子老头见他推荐给我的那个灌家少年与我失之交臂,导致不能如他所说的平定梁山草寇,才给我天降一员猛将,补偿我的?”林跃挑眉笑道。
将闾闻言脸上一僵,他有些尴尬的笑道:“行了行了,我不是给你这个面子了么,也算是全力支持你了,此事就休要再提了。”
林跃心想刚刚将闾那白脸唱的不错,也就一笑而过。
而将闾则是连忙问道:“那这个派遣到彭越水师的监军,你打算派谁去?”
林跃没有丝毫犹豫便说:
“王景弘。”
“为何是他?”将闾问道。
林跃心中稍稍思索,便回道:
“如今魏忠贤坐镇粮仓,同时还负责监视着那三座充作诱饵的粮仓,在鱼儿上钩前自然是动弹不得。
而汪直则是坐镇剿异军,也是不能轻动,想来想去也就只有王景弘了,毕竟那几个梁山草寇的嘴很严、骨头也硬,他们目前仅有的作用就是阵前祭旗了,而王景弘自然也就闲下来了。”
将闾听后便说道:“那就依你便是。”
林跃笑道:
“多谢殿下,不过这王景弘还是要殿下你去说一下,主要是与他说清楚我刚刚与彭越讲的那些。
他在彭越部水师众,手不能伸的太长,不能令其心生不满,但也不能去那光吃粮不办事。
一个水贼是水贼,几十、几百个水贼也是水贼,但成千上万个水贼聚在一起,谁也不好说最后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即便我信得过彭越,但也不敢大意,毕竟彭越若是有足够的实力后,一些事他便也不能做的了主,我担心最后会演变成另一个梁山。”
林跃语重心长的说。
他当初为了招揽彭越答应了他不会往里面掺沙子,但如今砀郡水师战船尽失,已成了搁浅的鱼,若是等梁山溃败之时,那彭越就再没有了掣肘,不提前做些准备,即使他能放心,将闾或是始皇帝也不会放心。
毕竟历史上以一颗赤诚之心,孤身献七星宝刀刺董、一心为匡扶汉室的曹操,也没想过会最终会成为乱世之奸雄。而被手下披上黄袍的赵匡胤,在郭威与柴荣活着的时候,也没想到有一日会黄袍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