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士诚闭目不语,永泰又道:“父皇组建铁血卫,耗了无数心血,那一战,铁血卫元气大伤,解散二十六卫,只留一些年少者加入锦衣卫,这阵亡将士的抚恤金,你也敢动……”
夏士诚睁开眼睛,缓缓说道:“当年,除太子外,二皇子,三皇子们锋芒正盛,若不收买人心,哪有你出头之日?那钱,不就是为你铺路,这才动用的嘛!”
此言一出,永泰呼吸一紧,顿时无话可说。
“但坏事也能变成好事,想想,圣上对铁血卫那是十分在心,若是由你禀明此事,倒也是功绩一件,至于……”
夏士诚卖了个关子,半眯着眼睛看向永泰。
“至于什么?”
永泰急不可耐,张口就问。
“至于追查,那是少不了的,找个背锅的,追缴违法所得,把这事遮掩过去,也就完结了!”
夏士诚胸有成竹,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可!”
永泰迟疑一下,说道:“这么大事,要掉脑袋的,谁人甘愿做此替罪羊?”
“此事牵扯甚广,多人趁机插手,可以说雁过拔毛,要是能借着这事,打压一下二皇子永宁的气焰,也是有必要的……”
看来,这夏士诚已经想好了对策。
眼下,二皇子永宁的势力有所抬头,对永泰来说,永宁也是对他威胁最大的一个皇子。
“好,那我趁早禀明圣上,免得让小九那蠢货抢在前面。”
说着,永泰就要走。
“且慢!”
夏士诚摆摆手,又道:“那个九皇子,绝不会亲自去圣上那里,他怕了,他要是不怕,早都禀明圣上了,哪轮得到让你知道此事?再说,你去圣上那里,也得等我做足了功课再去不迟……”
永康站起身来,在殿厅地上焦急踱步,嘴里啰嗦道:“按时间推算,北凉使团离开之前,会把那封信拿去举报,可现在还没有分毫动静,早上父皇还把赏赐,已经拨付给那窝囊废了,看来,举报他勾结太子的事,还是没到父皇手里!”
不料,夏士诚笑笑说道:“放心好了,北凉使团赶着运送兀查赫的尸体回去,拿着举报信也没用,可能会在走之前有所安排的,他们对九皇子的仇恨,毫不亚于你我!”
“表舅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要是那封信真能起些作用,够叫那蠢货喝一壶的了!”
永泰这才稍微安心,期盼着那封信早点起作用。
如果真能坐实九皇子和太子有染,那么,就不是喝一壶这么简单了,掉脑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反正,最近外城的街头巷尾,也都有类似的传闻。
京都辖下,不怕这些流言,就打不到皇上的耳朵里面。
……
不觉间,又到了深夜。
大病初愈的大昌皇帝,披衣未寝,还在御书房掌灯查阅奏章。
使团一事,暂且告落。
但雁门关外,北凉可汗驻兵蓄,这可让他伤透了脑筋。
“咪呜!”
一声猫叫,由远而近。
“进来!”
大昌皇帝知道有讯息传来,头也没抬,就应了一声。
宫灯光晕下,一条黑影垂手而立。
黑影时而俯,时而抬头,时而双手比划,低声细语,说了很大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