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举家搬到了府城,在锦花城里也算是个热闹事。
细雨在长日醉里,也听了几句闲话。
不过,很快便被别的闲话替代。
城西的韩瘸子,不知得罪了谁,昨日被三五闲汉闯入家中,从床上拖下来,拖到院中痛揍一顿。
他脸上刚消下去的青肿,又变得青青紫紫,红肿一片。
养蜂巷里,个个都围在韩家外头看热闹,没一人替他出头。
揍完了人,为的闲汉对着韩瘸子啐了一口:“呸!等着,五日后爷爷们再来伺候你这孙子!”
说罢,几人大摇大摆的走了。
徒留韩瘸子在院中,痛苦呻吟。
韩瘸子的事,细雨也在长日醉听到了。
她还跟苗妩探讨过,谁去揍的韩瘸子。
“赌坊?街上闲汉看不过眼?以前得罪的人?”猜了一大堆。
苗妩白她一眼,“你就没猜猜,乔家大小姐?”
“乔元霜?”细雨诧异,“她?”
是不是乔元霜,其实也无关紧要。细雨聊起这个,也不过是无聊。
她找到了正事后,就把谁背后整治韩瘸子的事抛到了脑后。
正事便是——练习画纸人。
小纸那哀怨的小眼神,快要变成飞刀,将她扎成刺猬了。
特别是大白醒了后,她将妖气凝成一个个如绿豆大小的小丸子,每日喂大白一粒。
小纸看到后,更加的郁郁寡欢。
奇了怪了。
她到底是怎么在一个没有嘴,不会说话不会眨眼的小纸人身上,看到郁郁寡欢这四个字的?
如今出云观出来的就她们仨,她虽偏心大白,但也不能不管小纸。
所以,细雨开始认真练习画纸人了。
这日一大早,天就阴沉沉的。
天边的乌云翻滚。
苗妩站在窗边朝外看了看,嘀咕一句:“今日恐有雨。”
说罢,她便去了前头。
细雨留在后院,在窗前的书案上摆开笔墨纸砚,开始练习画技。
当然,笔墨纸砚,除了纸是她自己提供的黄草纸,剩下三样都是小楼里原来就有的。
混了师父血液的墨汁,在她没练成之前,她是不准备用了。
大白和小纸,一左一右,一蹲一趴,看着她画。
她每画坏一张,大白就:“嘎嘎嘎嘎嘎……”
而小纸,则把脑袋埋在桌面上,迟迟不肯抬起来。
搞没搞错,她都是为了谁啊?
气死了!
到了近午时,果然下起雨来。
初是小雨,后来雨势渐大,哗哗作响。
细雨放下毛笔,趴在窗户上往外看。
“好大的雨呀,”她眼珠一转,看向大白,“大白,这么大的雨,冲个澡去!”
说罢,她一把握住大白的长脖子,将它从窗口扔了出去。
“嘎!”
大白猝不及防,在半空中翻腾了一圈,张开翅膀拼命拍打,才避免了摔到地上的命运。
“哈哈哈哈哈,这傻子,忘了自己会飞吗?”
二楼窗子里,传来了细雨幸灾乐祸的笑声。
大白站在院中,淋着雨,拍打着翅膀拼命叫:“嘎——嘎——嘎——嘎——嘎——”若能通鹅语,就知道它骂得有多脏。
苗妩提着食篮,举着把青油纸伞,还没进后院,便听到了大白的叫声。
这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