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粥,细雨一抹嘴,对站在灶房门口罚站的何秀娘客气的道:“这位姐姐,多谢你的粥,我吃饱了。”
粥?李婆子被提醒,才反应过来,石桌上摆着家里的木托盘。
托盘里有碗、有碟还有筷……
“何秀娘!”回过神的李婆子大雷霆,“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私自将家里的粮食给旁人?”
何秀娘猛打了个哆嗦,赶忙解释:“娘,不是的,我……我只是把我的那份粥给了这位小兄弟……”
“你的粥?”李婆子不想听她讲话,蛮不讲理的打断,“地是你种的?粮是你收的?哪来的你的粥?何秀娘,你嫁进我李家门还不到一个月,害了夫婿还不够,咋着,你还想饿死公婆?"
何秀娘脸都白了。
天地良心,她没有。
她只是看过路的孩子可怜,给他盛了一碗粥。
她想好了,这碗粥就当是她喝的,她少吃一顿也饿不死,她没想过要从公婆嘴里节省。
何秀娘嘴唇颤抖,声音颤:“娘,你何必这样说?我只是……只是看这位小兄弟可怜……”
“可怜?”李婆子气得想跳脚,“呸,何秀娘,你别忘了你可是嫁了人的!怎么着,石头刚躺了小半个月,你就熬不住了?”
呸,还小兄弟?还可怜?
她看就是这扫把星熬不住,想红杏出墙。
要说可怜,最可怜的应该是她家石头才对。
要不是娶了这扫把星,她的石头怎会落得如今昏睡不醒的下场?
何秀娘被骂得摇摇欲坠,脸上神情羞愤难当。奈何她是个脸皮薄的新媳妇,做不来李婆子撒泼逞凶的样子。
“娘,你不能这样冤枉我,我没有,我没有……”何秀娘眼泪都要下来了,口中反复念叨着她没有。
“没有?”李婆子一伸胳膊指向细雨,“活生生个男人就在这里,就算年纪小了点,那也是个男人,你个不要脸的,想男人想疯了,连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都不放过?呸,回头我……”
后头的话,卡在了李婆子的喉咙里。
细雨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李婆子身后,毫不迟疑的给李婆子拍了张噤声符。
谩骂顿时消失,院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细雨满意的收回手,转头疑惑的问何秀娘:“男人?是在说我吗?”
何秀娘被这突然变故,惊得目瞪口呆。
这是怎么回事?婆婆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骂得口沫横飞,突然就像被掐住了喉咙的鸭子,一下子没了声音。
她惊疑不定的目光落在细雨身上。
是这位小兄弟做的,她看得很清楚。
他在婆婆身上拍打了一下,婆婆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他……他……他是什么人?
细雨抱着大白,对上了何秀娘略带惊恐的眼神。
“你家婆婆太吵了,吵得我耳朵疼,”细雨耸耸肩,“嘴还臭,让她先消停会。”
被说吵嘴又臭的李婆子,脸涨得更红了。一张嘴开开合合,就是不出一点声音。
方才的问题被忽略,细雨不死心,又问一遍,“你们刚说的男人,是指我吗?”
何秀娘一张脸也涨得通红,“对……对不住,小兄弟,这事与你无关,你……你别放在心上……”
细雨一愣,然后噗呲一乐。
“小兄弟?哈哈哈,小兄弟,真是笑死我了……”她指了指自己鼻尖,“我哪里长的像男人,让你们一个两个都误会?”
低头和怀里的大白对上眼,“大白,我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