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闫母的舅妈就给闫冰冰介绍了在冰城下面兰县县委工作的远房表侄,据说工作好,一表人才的,正好来冰城走亲戚。这边闫母舅妈捎话叫闫母带着冰冰过去她家,当巧遇,先看看人行不行。
虽说闫冰冰和对方差着辈分,但都是不知拐了多少个弯的远房亲戚了,不碍事。
闫冰冰收拾的干净利索,和闫母一起装作日常过去串门的模样过去了。到了闫母的舅妈家,一进屋就受到了热情的接待。
闫冰冰懂事的先打招呼叫人“舅姥姥好。”
“唉好好好,我们冰冰真是女大十八变,越长越好看啊。”舅姥姥看见闫冰冰,就是上下一顿夸,夸的仿佛那是天上有地下无的。
刚开始闫冰冰还是配合着露出了羞涩的笑容,后来真是羞得无地自容。
这时一个陌生的小伙子走了过来,喊了声“表姑。”
闫冰冰看过去,觉得这应该是舅姥姥口中一表人才的表侄吧,但又有些不确定,毕竟面前这个人除了个子符合一表人才四个字,其他是哪哪都不相干,五官虽不至于特别丑,但是看着也有点不太方正。人都说一白遮百丑,难道这年代冰城讲究一高遮百丑?
舅姥姥将小伙子和闫母闫冰冰相互介绍着,原来这真就是那个一表人才的表侄啊!闫冰冰收起心思,跟着闫母一起进屋坐下。
闫母和舅姥姥、舅姥爷在那唠着家常,一表人才时不时插个话。闫冰冰乖巧的坐着,内心暗暗注意着听着一表人才的言,这个人行事说话很是殷勤,对舅姥爷舅姥姥有一种巴结感,给人一种感觉——说好听点叫追求进步,稍难听一点就是会钻营了,虽然不太明显,但是闫冰冰就是不太舒服。
其实闫冰冰也知道自己有些先入为主了,毕竟自己是个颜控。虽然也知道长相不当饭吃,但是内心给对方判了死刑,已经拎不出来了。
闫母家常聊完,人看的也差不多了,就带着闫冰冰起身要回家了,毕竟面上就是来串门,闺女心里啥想法还不知道,自己看着小伙子是挺不错的,工作也好,家里父母也都在县里有工作,没什么负担,结了婚有小孩之后,父母也能帮衬帮衬,除了长的闫母实在不能违心的说好看,但是其他方面闫母觉得样样都行。
就这样母女二人带着各自的想法告别了舅母一家。
回家的路上,闫母问老闺女看完啥想法,闫冰冰想委婉的说一下自己的想法。闫母一看她这样,那还有啥不明白的了,知女莫若母,自己回去还是和老闫商量吧,也不能全由着孩子自己。
回到家里,闫母把看到的男方情况跟闫父还有闫立强形容着。闫父看着在旁边低头默不作声的闫冰冰,一看就知道咋回事了。闫母这时表了自己的想法觉得自己老闺女有些挑剔了。
“冰冰,你去看完心里什么想法?”闫父想听听老闺女的看法。
闫冰冰尽量客观的形容了一下这个人,就是着重说了一下对方给人的殷勤感,接着又违心的说:“其实长相不长相的倒是其次,就是这么会钻营,现在这个世道,我怕他哪天把我卖了,我都不知道,毕竟可能在这种人心里,利益比媳妇什么的重要。”
闫父知道她心里那点小九九,但是这个时候内心确实更想让她找个重情重义的,毕竟殷勤的人能够找到很多途径越走越高。作为父母不求孩子多么富贵显赫,只想让孩子平平安安的过一生,这应该也是大多数父母的心愿。
如果没有别的选择,显然嫁给对方比下乡强多了。但闫父还是决定给闫冰冰时间再看看,让孩子拥有点选择权,即使这个时间也不宽裕。
先找了个借口让闫母去跟舅妈说一声,说是想先看看能不能把闺女留在附近,嫁去兰县,这父母也不知道孩子过的啥样,有什么事情想给撑腰都不行。
舅姥姥给介绍的没看上,下一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闫冰冰觉得要主动出击,准备买点糖或者烟揣在兜里,看看能不能在哪个厂子跟人套上近乎。
第二天恰逢周日,吃完早饭,闫冰冰就拿着攒了好久的三毛钱出门了。没有糖票和烟票,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黑市,或者是遇到人家愿意换的。
这么想着,就往火车站那边走去,那边人多,存在黑市的可能性也大,看看有没有机会。
快走到火车站的一个拐角处,碰到了一个长相憨厚的大妈,头上系着绿色的头巾,手里挎着篮子,最上面放着走亲访友常带的红糖两包,闫冰冰眼神好使,一走一过就看到了压在红糖下面属于这个年代各种彩色条纹的糖球,正是她所需要的。
因自己迫切的需要,所以闫冰冰还是主动的喊了一声婶子,稍等一下。
与此同时,那憨厚的大妈对面有个同样长相年轻的女子,也叫了一声,她婶子,稍等一下。
突然,旁边窜出好几个人,迅把闫冰冰及憨厚大妈和年轻女子都按下了,闫冰冰心里一惊,这是坏蛋?还是抓投机倒把的?
“不许动,都老实点,警察,跟我们走一趟吧。”
闫冰冰一听警察,放心了一点,至少不是坏人。心里不断安慰着自己,我还没开始投机倒把呢,没事,我什么都没干过,到警察局也好解释。
闫冰冰迅在心里想好怎么解释喊的这一嗓子,到时候就说自己想问个路,要去砖厂,但是不知道怎么走,毕竟自己最近到处厂子周边逛,砖厂恰好在火车站另一侧比较偏的位置。
虽然心里很快镇定了,但是面上装作一脸惶恐的样子:“干什么?你们为什么抓我啊?”
“别乱动,到地方就知道了。”
自己这很快安静下来了,但是对面两个人,并没有,不断挣扎着,并问着为什么抓我?是警察也不能胡乱抓人啊,显然想要挣脱逃跑。
看到她们这样,闫冰冰明白自己可能误入抓捕犯罪的过程中了,要不然无缘无故警察不会抓自己,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很快洗清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