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皇上点头:“时光如梭,朕也时常想起舅舅离开时,朕站于朱雀楼上相送的情景。历历在目,俨然昨日。谁知一转头,竟已过数年。”
尤冰倩道:“只可惜,良辰美景不见师父他老人家。年初时,收到师父的信,彼时他说路过钱塘江,见了场潮起潮生蔚为壮观,也不知今日又到了何地。”
陈良焕道:“师父生性不羁,四海为家。也许,再过数年,他老人家定会与我们团圆。”
刘淳点头:“幸得皇上励精图治,这几l年大曌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臣等才能再次相聚。愿数年后,我们依然能聚一起开怀畅饮。”
安俊良赞同:“刘统领说得对,如今皇上也已成家,相信帝后携手,我大曌定能万世太平。”
裴沅祯坐在皇帝下首,微微噙笑,平静的眸子里涌动着些许情绪。
须臾,他向众人举杯:“月明千里共此时,他日再聚,岁月长生。”
。
亥时,一辆马车静悄悄地停在座老旧的宅院前。
侍卫上前敲门。
没多久,一位古稀老人开了个门缝,瞧见来人,他顿时高兴起来。
“小祯,你来啦!”
裴沅祯点头,他怀里抱着熟睡的女儿L,身后跟着妻子沈栀栀。
“快进来!”老人说:“床铺都收拾好了。”
老人家领着他们走,边道:“这两天天气好,我把被褥全都晒了一遍,保准孩子们睡得香。”
他又道:“我上午还去买了条鱼,养在水缸里,明天烧给孩子们吃。”
到了正院门口,他找钥匙开锁,问:“现在有蚊子了,可要我去拿蚊香来?”
沈栀栀给他比划手势,说:“您不必忙了,时辰不早,早点歇息。”
“我不困,”老人家说:“年纪大了夜里不好睡了。”
他探头望向裴沅祯怀里抱着的孩子,又看向奶娘怀里抱着的,突然抹了抹眼睛。
“来了好!来了住久些!你母亲瞧见这几l个孩子,定会高兴。”
说完,他许是觉得不好意思,兀自转身离去。
沈栀栀望着他背影消失在廊下,低声道:“也不知下次来,他还在不在。”
裴沅祯转头,见她模样伤感,莞尔:“自从回京,你变得多愁善感了。”
沈栀栀捶他:“别说我,你自己不也是,快把薏儿L放床上吧。”
“好。”裴沅祯进门。
等安顿好女儿L,再出来,见沈栀栀坐在院子里的凉椅上。
她头顶是盈盈月光,身后一株石榴树,暮色恬淡静谧。
裴沅祯站在石阶上看了会,走过去。
“
在想什么?”
“在想。。。。。。京城的月色果真跟容县不一样。”
裴沅祯低笑:“哪不一样?”
“京城的月色是热闹的,而容县的安静。”
“那你喜欢哪里的?”
“都喜欢,各有各的好。”
“桓儿L和柏儿L睡了?”裴沅祯问。
“嗯。”沈栀栀说:“奶娘看着。”
闻言,裴沅祯拉她起身,自己坐下去,然后将她放在膝上。
这个动作亲昵且宠溺,平日裴沅祯就喜欢这么抱着女儿L。
沈栀栀却不愿,羞道:“别,我又不是孩子,臊得慌。”
裴沅祯挑眉:“又不是没这么抱过,以前我们相好时,你不喜欢?”
曾经,两人浓情蜜意之际,什么样的没做过?后来有孩子后,除了夜里在床榻上放肆,平日两人皆默契克制。
如今,裴沅祯像抱孩子似的将她抱在膝上,沈栀栀老脸搁不住。
她说:“有人看着呢?”
“谁?”
“你那些侍卫不是人?”
“他们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