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到沈栀栀腿软,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门外,管家和婆子惊恐地跪了一地。
这天底下还有人敢这么对裴沅祯说话,真是开了眼界。
当然,众人也预料得到,这丫头恐怕得血溅当场。
连此前带沈栀栀来的那个婆子,跪在青石地面上战战兢兢,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人是她带来的,管家要是怪罪下来,陈管事不会保她。
完了!完了!
门内的沈栀栀不知所觉,她观察了片刻,见椅子上的男人不为所动,打算再接再厉。
“大人。。。。。。”
“出去!”
“大。。。。。。”
“出去!”
男人的声音毫无温度,沈栀栀咽了咽喉咙,转身。
抬脚跨过门槛时,不死心地扭头:“大人要记得吃晚饭哦。”
他不吃,她的银子可就打水漂了。
沈栀栀出门深呼吸了口气,定睛一看,台阶下跪着密密麻麻的人,唬了大跳。
尤其是,这些人还齐刷刷地盯着她。
沈栀栀认得那个婆子,她走过去蹲下。那婆子是跪着的,想了想,她索性也跪下。
“陈管事呢?”沈栀栀问。
婆子一副见鬼的样子,半天才反应过来:“你问陈管事做什么?”
“那个。。。。。”沈栀栀挠了挠头,友善一笑:“陈管事之前说要赏我银子,但是。。。。。。我任务没完成,可我来这一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看能不能跟陈管事商量,折中下,赏一半行不行?”
婆子:“。。。。。。”
其他人:“。。。。。。”
管家在裴府待得最久,裴沅祯的脾性他是清楚的。他小心翼翼地探了眼屋内,又诧异地审视沈栀栀。
少顷,他挥手:“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
。
沈栀栀垂头丧气回了后厨灶房,进门见时菊对着盆水碎碎念,边念还边往里头扔火种。
走近一听,才清楚她说的什么。
“灶神老爷,保佑沈栀栀吧。她才来府上三个月什么都不知道,保佑她平安无事无灾无难。我以后认真烧火,每月给您上炷香,再把饭食也分您,请保佑她。。。。。。”
“时菊。”
沈栀栀心里感动,倚在门边对她笑。
时菊还以为自己听岔了,抬头见是她,顿时高兴起来:“栀栀你没事?”
“我有什么事?”沈栀栀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来。
“我还以为你这一去回不来了。”
“为什么回不来?我是去伺候大人用饭,又不是去闯鬼门关。”
不过仔细想想,沈栀栀觉得这一趟也跟闯鬼门关差不多了。
“不说这个,有没有吃的?”她问。
“太过分了!”时菊站起来:“她们连死都不让你做饱死鬼?”
沈栀栀:“。。。。。。”
“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饭来。”
时菊跑出门,没过多久又回来了,后头还跟着小厮大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