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凤曦的眼神愈无辜,视线扫了一眼愠怒的谢大公子,又转回到满脸不悦的南穆清身上,绝美的小脸上尽是疑惑,开口道:
“父亲,你也生气了?我就知道父亲也是心疼祖母的,祖母一大把年纪了,还被雅儿熏晕过去,实在是大不孝,害得祖母都要紧闭房门,独自在房内生闷气,不让任何人前去叨扰。父亲,你可不能做个不孝子,一定要替祖母教训教训雅儿,以解祖母的被熏之痛。”
南穆清闻言脸色铁青,一大清早老夫人从他的书房回去后,便房门紧闭他是知晓的,但绝对不是大女儿口中的原由。
南凤曦无视南穆清难看的脸色,转眸望向余怒未消以及神情错愕的谢大公子,更加疑惑不解道:“你又为何生气?我那二妹妹不曾将你熏晕过去,你这气生的有些早呢。”南凤曦忽而恍然大悟般,语气兴奋:“难道你还要预演一番,免得在二妹妹面前挥不好?惹了二妹妹不快?啧啧,你对二妹妹可真好。”
谢景湛的脸色比南穆清还要难看,双拳紧握,若不是顾及到南伯父还在眼前,他真想给南大小姐一些教训,他长这么大,还从未如此气急败坏过,真是恨不得掐死眼前之人。
南凤曦欣赏完他们丰富多彩的表情,留下一句:“我累了,要回去歇息了。”
带着山玉与万春转身离去。
根本没有留给南穆清开口的机会。
南凤曦走出很远之后,才听到身后传来一句:“这个逆女!真是愈的无法无天。”
南穆清在晚辈面前也不好太过作,压下心中的怒气,强扯一抹笑意道:“谢贤侄是来探望雅儿的?方才曦儿胡言乱语,你莫要放在心上,雅儿如今好好的待在房中呢。”
谢景湛闻言心下微松,只要雅儿无事便好,温和一笑,请求道:“伯父,我可否见一见雅儿?”
“这。。。。。。”
南穆清面露为难之色,要是平日他求之不得,但一想到今晨二夫人与雅儿的情况,他有些犹豫,也不知道这两人现在如何,身上的恶臭有没有消除。
谢景湛见南穆清有些不情愿,神色一紧,追问道:“伯父,难道雅儿的情况真的不好?”
谢景湛顿了顿,认真道:“伯父,无论雅儿情况如何,我都不会嫌弃她的,雅儿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又心悦雅儿,在我心中雅儿无论变成何种模样,我对她的感情都不会改变。”
南穆清见谢景湛言辞真切,非常欣慰,也赞叹雅儿的好眼光。
于是,他也不藏着掖着,便将今晨事情的大概告知了一番,一再保证,绝对不是大女儿口中的什么沾染了污秽之物,那些纯属是谣传。
谢景湛终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只是吃坏了肚子而已,能有多臭?如今已经傍晚时分,相信雅儿早已痊愈,他态度坚决道:“伯父,我还是见一面雅儿才心安。”
南穆清开怀一笑,心情颇好,走上前,伸手拍了拍谢景湛的肩头,高兴道:“好,我亲自带你过去。”
谢景湛赶忙微弯了身子,拱手道:“有劳伯父。”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入府内,很有默契的将南凤曦带来的不快,抛之脑后,直奔二夫人院落。
躲在一处的南凤曦望着两人的背影,眯了眯眸,她还真是低估了谢大公子对南倾雅的情意,难道是因为南倾雅对他有救命之恩?
不过,话说回来,就南倾雅那弱鸡的样子,是如何救的身怀武艺的谢大公子,这事她的查一查,直觉里面有猫腻。
山玉撇嘴道:“小姐,谢大公子还真是痴情种。”
万春赞同:“痴情是不假,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住二小姐那熏天的臭气。”
南凤曦红唇微勾:“走,我们去瞧瞧热闹。”
山玉双眸兴奋,小姐口中的瞧热闹,那可是不嫌事大的瞧热闹,即便事情不大,没有热闹可瞧,小姐也会上去搅上一搅。
主仆三人也紧随其后地前往二夫人院落,在此期间,南凤曦还吩咐了其他丫鬟去了老夫人院子一趟,并未让她做别的,只是为老夫人带去了一句话而已。
此时南穆清已经带着谢景湛,绕过假山,穿过游廊,踏入了二夫人院落。
待两人在前厅落座,端上茶水之后,南穆清这才吩咐丫鬟,去将二夫人还有二小姐请来。
丫鬟前脚离开,南凤曦便带着婢女款款而来。
南穆清那双温和的眸子顿时严厉起来:“你来做什么?你不是回房歇息去了?”
南凤曦自顾座下,望着南穆清面露委屈:“往常我逛累了,母亲都是先吩咐丫鬟为我端上一盏茶水,润润喉咙之后,才回答问题的。”
南穆清有些抓狂,他与大女儿接触不多,真心不知道这智力欠缺的大女儿竟然有这般气人的本事。
南穆清又压了压心中升腾的怒火,严厉道:“回你自己院子,不要在此添乱。”
南凤曦不一言,眼神定定地望着南穆清,意思很明确,只要你不让我喝一口茶水,我不但不走,也不会回答一句。
南穆清顿时气血翻涌,他完全相信,若自己与大女儿继续相处个一年半载,自己肯定会被她活活气死,好在,这大女儿命不久矣。
思及此,他的怒气也消散了大半,他何必与一个将死之人计较,于是对一旁的丫鬟吩咐道:“给大小姐端盏茶水。”
南凤曦见南穆清由开始的极怒,忽然又变的心平气和,垂眸遮住眼中的情绪,真是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谢景湛一边观察着南伯父与南大小姐之间的互动,一边焦急等待着雅儿的出现。
他今日也算看清楚了,这南伯父也拿痴傻的南大小姐毫无办法,或许也是因为南大小姐被赐婚的缘故,南伯父也事事顺从着。
南穆清见大女儿喝下了半盏茶,又开始开口赶人:“快回自己的院子!”
还不等南凤曦回应,门外一阵风似地刮来一道身影,气喘吁吁道:“我看谁敢赶老身的大孙女!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