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柳烟淡淡一笑,道:“柳烟没那个本事,杀他们的另有他人。喂,你们还不下来吗?”后面的话,是对树上的呼延烈、杨再兴、宇文煜说的。
呼延烈、杨再兴、宇文煜彼此回应一下,相继从树上跃下来。
大个子头目挠挠头,道:“原来你们全躲到树上去,怪不得看不到人。”
耶律柳烟把他们一一介绍给大个子头目认识,大个子头目也自报姓名。
当说到杨再兴之时,耶律柳烟有点难为情,因方才她给杨再兴斥喝有点抺不开面子,她犹豫片刻才道:“这位是南宋北伐抗金岳元帅麾下,岳家军赫赫有名的杨再兴将军,那两名“嗜血狼十三骑”成员是他杀的!”
澹台重瑞闻言,不禁陡地吓了一跳,急忙拢聚视线上下打量杨再兴,见他一身金兵装束,俊脸风尘尘,身材中等挺拔,与一个平凡年轻人不异,很难和名声显赫、威震金国的杨再兴相称匹配,澹台重瑞有些失落,嘴巴嗫嚅着却不说话。
耶律柳烟轻咳一下,笑道:“怎么了澹台将军,你不会给杨将军吓破胆了吧?”
澹台重瑞不好意思哈哈笑道:“公主,吓破胆倒是没有,只是、只是杨将军和重瑞想象中的模样不一样而已。”
杨再兴一听,饶有兴趣笑问道:“澹台将军,你说在下和你想像中不一样,呵呵,那你说你想象中的杨再兴长啥模样?”
澹台重瑞讷讷道:“这个、这个嘛,重瑞又说不上来。。。。。。总之,想象和现实大相径庭。”
杨再兴微笑道:“澹台将军此言差矣,在下从大宋平凡民众中走岀,跟岳大哥、岳家军将士干着不平凡之事,救千万人于水热之中,还千万人和睦安祥家园,而你澹台将军怎可以貌相去衡量一个人呢?”
声犹未毕,耶律柳烟忍不住拍手叫好道:“杨将军谈吐温儒尔雅,口才真好!”方才的不快,刹时化为乌有。
宇文煜见耶律柳烟对杨再兴温言软语情意脉脉,心,忽然被针刺了一下,并伴随一股酸溜溜的滋味,为什么会这种莫名感觉,他一片茫然!
澹台重瑞脸庞腾地一红,涩声道:“杨将军不但功夫群名声显赫,话也说得有据有理,重瑞自叹不如,佩服佩服。”
杨再兴道:“澹台将军过奖了。”
澹台重瑞道:“素闻岳元帅文武双兼,他填的诗词《满江红》,激奋悲壮气势磅礴,名震天下!看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杨将军与岳元帅兄弟相称,那在著文诗词方面得到他的指点熏陶,获益匪浅了!”
杨再兴点点头,道:“不错,岳大哥满腹经纶胸襟豁达,让在下从一个放浪不羁的草莽野夫,脱胎换骨变得明白事是非曲直!”说到这,想起岳飞大哥郁郁不得志,不觉闷闷叹了口气。
澹台重瑞诧道:“怎么了杨将军,因何叹气,难道你怀有心事?”
杨再兴瞟了他一眼,神态黯然道:“身处乱世内忧外患人鬼莫辨,纵使有鹄鸿之志,亦禁固于桎梏。。。。。。唉,罢了罢了不说了,多说无益,反而劳心费神!”话语弦外之音,借喻岳飞挥师北伐抗金,却遭到宋高宗、秦桧等奸臣百般阻挠。
澹台重瑞岂能知介中之因,他听得如坠云里雾里,不知杨再兴所以然,只有一脸诧异怔怔望着他。
耶律柳烟心中一动,道:“杨将军欷歔叹息,不会是追忆往昔显赫家史吧?嗯,看你把杨家枪使得岀神入化,莫非你是前朝威震边陲的候爷杨业杨令公的嫡系后裔?”说完话后,她讶异自己为什么如此喜欢打听杨再兴的底细,不觉一双明如秋水的明眸,直直望着杨再兴岀神。
杨再兴一愕,眼睛不由己看向耶律柳烟,恰好和她目光相触,四睛对视,一刹间,杨再兴似乎感受到一种似曾相识的灼热!
那是另一位女子对他痴心爱恋的缠绵目光,可她却在遥远的家乡为他哺儿独守空房,日夜翘以盼他归来团聚!
他也日夜想她,渴望拥她入怀,对她喁喁倾诉这些年来对她的相思!
因此,这种殷切期盼之情,在耶律柳烟如慕如诉的目光中得慰藉!
俩人目光相视良久良久,杨再兴脸面倏地一红,忙移开视线,定定神,凄然道:“是先祖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天下姓杨之人多着呢,总不会全是杨、杨业杨老令公的后裔吧?柳烟姑娘你问这有用吗?”声音微颤,神态陡现悲悲悯落寞。
耶律柳烟碰个软钉子,她勉强挤岀一丝笑容,道:“对不起杨将军,柳烟一时兴起而问,你莫要见怪。”皱皱秀眉,忖道:“他话模棱两可教人捉摸不透。。。。。。咦,他对俺冰冷冷的,俺干吗要三番两次自讨无趣?傻呀!”忖念虽如此,却忍不住又偷偷瞟他一眼,又匆匆移开。
澹台重瑞道:“公主也许杨将军有难言的苦衷,不宜相告。”
耶律柳烟淡淡一笑,道:“不说了。。。。。。哦,对了,澹台将军你不在“反金复辽”据点“石阵迷宫”接待相邀的英雄豪杰,跑来这里做什么?”
澹台重瑞庄容道:“公主事突变,重瑞和弟兄们不得不乔装打扮,铤而走险岀来寻找接应你。”
耶律柳烟闻言花颜倏变,颤声道:“生了何变故?”
澹台重瑞道:“最近一个月来,据咱们的探子线目禀报,金国“海陵王”完颜亮伴同完颜秉德、唐括辩、完颜乌带、李老僧、徒单阿里出虎等人暗中勾结,调兵遣将意欲推翻金熙宗篡位夺权,因此,重瑞怕您有闪失,特来接应您!”
耶律柳烟“嗯”声,绽颜笑道:“甚好甚好,倘若真有这事,那咱们坐山观虎斗,且先让完颜亮和金熙宗互相残杀个落花流水,咱们再伺机攻打!”
澹台重瑞笑道:“公主说的和重瑞想的一样。不管完颜亮和金熙宗那方赢,金国朝野皆都死伤累累!”
话方落,宇文煜从旁喜滋滋道:“这是莫大的喜讯,金廷内讧,说明金国并非一致兴盛强捍坚不可摧,原来是银枪蜡烛头唬人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