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沈清芝脸色剧变,陆宁却再没跟她浪费口舌的心情。
带着云岚回了后院。
一路上,他沉默不语,鼻头酸的厉害。
她对沈清芝不再有期盼,可她毕竟是给了她一身血肉的母亲。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云岚几次欲言又止。
陆宁知她心意,强颜欢笑。
“我没事。”
云岚不忍自家小姐受这么大的委屈。
“小姐,要不您给将军和少将军写写信吧。”
以前,但凡陆宁心情不好,总会给父兄写信。
可重生以来,她才意识到,自己之前有多任性。
北疆战场,刀剑无眼,最不能分神。
她不该也不能把那么多的负面情绪带给父兄。
陆宁摇头。
“算了。”
云岚将她的失落都看在眼里。
犹豫了下,还是将藏在心底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小姐,奴婢觉得,夫人并不疼您。”
哪有当娘的,不分青红皂白就为了一个不知检点的下人指责亲生女儿心狠手辣。
更没有哪个当娘的会逼着女儿给夫家花嫁妆银子。
陆宁苦笑。
“是啊,连你都忍不住告诉我这个事实,我还那么天真的以为她总有好的那一天。”
是了。
不该再有期待。
从她背叛将军府时,就不能再有期待了。
待汹涌的情绪散去,陆宁眼中已经恢复了清明。
“稍后等夫人回府,把刘婆子她们送出去吧。”
江嫣然的及笄礼办的格外潦草,还不到一个时辰就匆匆结束。
前来观礼的宾客甚至连宴席都没吃,就直接告辞。
当然江家准备的食宴这些他们也看不上。
寥寥六菜一汤。
这般寒酸,比之那些京郊员外郎家的寿宴都不如。
江嫣然这个及笄礼的主角,头戴着那套被修的七零八落的蝶恋花掐丝头面,神情麻木。
但听到宾客们的议论时,尖利的指甲还是掐破了掌心。
她瞪着门口正在欢送宾客的江行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