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语气满是感慨的说道。
“闲云野鹤,不问世事,世子若是能得这般日子自然也是极佳。不过我同世子比起来,就惨了不少。”
“你贵为皇子更是享天下无极之富贵,这惨字又从何说起啊?”
姜念只当听不懂二皇子的言外之意,看着他惊讶又满是疑惑的问道。
不过二皇子并没有打算回答姜念的问题,反而是身体前倾,凑到姜念身前颇有深意的反问道。
“世子对阿狄可钦佩不已连称英雄,那不知世子,看我如何?”
这下姜念可没再装傻。
阿狄可弑父杀兄,以雷霆手段这才坐上可汗的位置。二皇子问姜念如何看他,话中的意思不就是说他也想学阿狄可嘛。
明白归明白,面上的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二皇子的话音刚落,姜念便像是受到惊吓般浑身一抖。刚刚端起来的茶盏立即脱手,转瞬间就摔在地上,瓷片四溅。
“混账东西!你们是怎么做事的?竟叫茶水烫着了世子的手!”
二皇子见状自然明白姜念是听懂了他的话,但他面上不显丝毫笑意,反而是转头冲着远处候着的太监怒斥道。
几个小太监快将凉亭内打扫干净,随后又退得离凉亭更远了些。
“无妨无妨,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倒吓着二皇子了。”
姜念略含歉意的冲二皇子一笑,又挥手示意林月寒二人也站远一点。
二皇子的话已经说到了如此明白的份上,想必接下来就要说他约见姜念的目的了。
姜念估摸着,这人也是来找他合作的。
果不其然,重新为姜念倒了杯茶水的二皇子,转头看着一旁燃烧着的炭火缓缓说道。
“这皇家血脉说来高贵,实则最是身不由己。表面上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实际上先是君臣后才为父子。
其中关系错综复杂,我这么多年谨小慎微,深怕行差踏错连累母家。旁人不懂得里头的辛酸就罢了,聪慧如世子,难道也不懂吗?”
见姜念默然不语,二皇子叹了口气又道。
“如今还好些,我到底与父皇尚有父子亲情。若是等到大皇子登基,我这位贵妃所出的皇子,真的会有好日子过吗?”
“而且,同为父皇血脉,为什么他能做储君,我就得做个安分守己,说不得日后还要尽心辅助他的臣子?就因为他比我早生几年?就因为他投生在了正宫皇后的肚子里,而我的母妃只是个贵妃而已吗?”
只见二皇子一边不住的说着,温和姣好的面容逐渐扭曲,其面上神色越癫狂起来,口中的话语也似乎失了理智般不管不顾。
“凭什么?他饱读诗书我便读得比他更多,他不善骑射我也日夜苦练,同为皇子我有哪一点比他差?可父皇为何只传授他治国之道,对我的功课却是丝毫不闻不问?”
“还有!不论是家世背景,还是论相貌性格,我母妃又有哪一点比不上皇后?凭什么她能做皇后,而我母妃只能做贵妃?
他们母子处处比不过我们,却早就视我与母妃为眼中钉、肉中刺。若是有朝一日父皇驾崩,大皇子真的登基为帝,那我同母妃岂不是任人拿捏,到那时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姜念从已然有些偏执起来的二皇子眼中,看到了他满满当当的不甘心。
不甘心做老二,不甘心永远被大皇子压一头,更不甘心只做个臣子。
不过更多的,还是二皇子的野心。
他跟姜念弯弯绕绕的说了那么多理由,终究只透露了一个信息而已。
那便是他对那至尊之位的极度渴望,渴望到可以不择手段,甚至不惜付出任何代价也要得到。
“所以我要争,而且必须赢。”
二皇子握紧了拳头信誓旦旦的说着,那一双丹凤眼中迸出了对皇位势在必得的光芒。
他喋喋不休的说了这么多,姜念像块木头一般坐在对面,没有任何回应。
说罢,二皇子抬眸,视线与姜念对望后放低了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