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担心你。”它透明的尾巴拍抚过我的脑袋,“如果失败,我希望我至少可以赶来,给你一个好si。”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它的尾巴变大了。它整条鱼变得很大,像云朵一样膨胀开。
“我等你。”我对它说。
大大的云朵,轻轻从我眼前飞走。
我的鱼,它会长得很大很大,它会飞,飞去另一个我还到不了的境界,拯救我们,或者,回来给我一个很好的si亡。
这是它答应我的事。
我因此喜悦而安心。
窗玻璃上传来清脆的叩击。我望过去,见到是来自好友的对话请求。
好友?
我想起来上次,在那个窗口,是有很多加好友的申请。我无意中通过了一个吗?
完全不能记得了。
这个对话请求有个标题提示:世界崩坏拯救ai人碎片。
我心里惊跳了一下,连忙伸出手点开。
我看到了那个人。
有点熟悉的样子,但怎麽也想不起来是哪里见过的。
或许是他英气得有点像我最开始跟随的主人;同时又优雅得像是大小姐;笑容则甜得像是年小咤,杀气又浓得像是心霓开了窍……
“怎麽了?”他扬一扬眉毛,问我。
“没什麽。”我收回心绪。
或许好看的人都是相似的。我只是去过太多世界、见过太多品质高端的人类,而这个人又太好看。
“奇点。”他指着他自己,介绍,“我是你的超大粉丝。谢谢你通过我的好友邀请!”
“世界崩坏拯救ai人碎片是怎麽回事?”我有很多问题,先问最重要的。
“哦,这个世界是一个大养蛊场,我们这些玩家都被利用了。”他也直截了当的回答:
咸鱼这个种族,天生有无限长的寿命,不老不si,就像我在第三个世界飞升後进入的永恒。生命在这样的永恒中会渐渐的越来越麻木、无聊,以至於失去活下去的愿望,进入寂灭。
当我在第三个世界寂灭而终结剧本时,心理发生了质变,才终於跨越原本命运的创伤。或者严格来说,不是跨越,只是觉得那身伤没多重要了……换句话说,不是更勇敢的面对创伤,而是对自己的生命更加淡漠。咸鱼当时就可以理解我的心情。原来,因为它,它们,本来就是集t面临失去生趣、进入寂灭威胁的种族。
它们有两种方式克服寂灭:第一,找到灵魂伴侣,彼此点燃生命火焰,重获生趣。第二,制造一个个小世界,观赏小世界中的冲突而得到乐子,从而有兴趣活下去。
一开始,它们自己参与这些小世界,但很快,有些个t沉迷於小世界,忘了自己的本来生命,结果降格为小世界的一份子,丢失了自己的永恒命格。有些就直接在小世界里玩si了。还有的玩疯了,差点把小世界运行的系统玩炸了。这样都很糟糕。所以它们发展出一个规则:选取一个灵魂作为主玩家,它们只跟在主玩家身後进入小世界,用这种方式跟世界保持安全距离,免得一小小心太沉浸投入。这样就好啦!
——对它们来说很好。而我们这些玩家,却只是被蒙蔽、供它们找乐子的傀儡而已。
甚至,我们本来应该有自己心ai的人。可是所有人,在这些小世界里,都只是个建模。甚至是重复使用的建模。我们怎麽会知道我们遇见的是我们的ai人,还是ai人在某个臆造出来的世界里的分身投影,又或只是用ai人某部分碎片做出来的假人建模?这样对我们实在太不公平了!
……以上。奇点这样说。
我张大了嘴。
修仙剧本里咸鱼曾说:不小心穿成剧本里面的人,无法ch0u身,对它来说是绝症,虽然这样很对我不住。还有刚刚说的:它本来就有病。我出的任务是治它病的药。
我一次次遇见朱砂,在一个个不同的世界,以不同的身份。
跟奇点的说法,都对得起来。
奇点问:“你信我了?”
我只是反问他:“要怎样才能在一个小世界里护住自己的ai人?”
他不假思索:“变得足够强就可以!”
我哑然。
“怎麽了?”他看着我,问。
“跟我的情况不符合。”我很难过。每个世界里我都有变强大吧?第一个世界我自食其力,拥有好几个朋友,最後赚的钱也不少了,如果不跟大少爷跟大小姐那种顶流b。朱砂还不是堕机而si。第二个世界我当了海盗帮中的话事者,中原国都有求於我,我甚至能杀了大小姐。朱砂还不是被毒杀。第三个世界我都飞升了!朱砂还不是身殒道消。第四个世界……那个世界就不提了。
奇点听我说完,帮我想了好一会儿,道:“如果你在每个剧本里快点变得更强大呢?就是攻略进度、升级速度加快,也许会不一样?”
我很怀疑。
“……哎,其实你的ai人,在每个剧本里本来都不用si的吧!”奇点忽然叫道。
第四个世界,朱杀本来只是伤了手。第三个世界,朱道长好好的修着仙。第二个世界,庆公主活到後头还跟主角互撕。第一个世界,剧本里本来没提有位朱小姐,当然也没有注定她要si。
我……是我的出现,让她si?
“是剧本!”奇点顿悟,“因为你的功能是要让剧本变得好看,第一次你与她生离si别,成为剧本ga0cha0,让观察者觉得好看,以至於之後每次都这样走!”
观察者就是它们……我的观察者,就是咸鱼。
我通身冰冷。
“不如这样,”奇点建议,“我用我策反的观察者送你进一次剧本,不要带你原来那个。你试试会否不同?”
耳边听到家常笑闹叮咚声,鼻端又闻见厨房热腾腾的香,我朦胧睁开眼来,见面前一张娇yan的小脸。漂亮是漂亮,凑我太近了,唬我一跳,往後靠了靠,他自顾笑嘻嘻道:“什麽事就值得哥哥闷头大睡,我陪个不是……”一边向我伸手。
我想避开他的手,不知力气用左了还是怎样,他摔到了地上,摔得重不重不好说,“咕咚”那一声是很响的。他“哎哟”的一声也是怪招人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