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半掩的竹帘,斑驳地洒在古色古香的棋盘上,棋盘上的黑白棋子犹如夜空中的星子,各自熠熠生辉。
少女身着淡雅的裙裾,端坐在棋盘的一侧,她的眼眸清澈如泉,专注地凝视着棋盘上的局势。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一枚黑子,似乎在权衡着每一个可能的落子点。
对面的男子,一袭青衫,他的目光同样锐利,似乎在洞察着少女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他轻轻捏起一枚白子,指尖在空中稍作停留,仿佛在感受风的方向和力度。
“啪”的一声,少女终于将黑子落在了棋盘的一角,这一步看似平常,却暗藏玄机。
另一人面上没什么表情,似乎早已洞悉了少女的意图。他沉思片刻,然后将白子稳稳地放在了黑子的旁边,这一步棋既守住了自己的阵地,又巧妙地化解了少女的攻势。
不知该下在哪儿的变成了孟依依,谢予这手可不只是攻防那么简单,她的局势已经十分不利了。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心慌,转眼便叫身旁这人的话冲散大半,“绝处逢生呢?孟依依,你往日里不是惯爱跟本宫玩这手吗?”
少女没忍住偏过头去白他一眼,滚……他以为这是谁?还绝处逢生,素来也就只有林献能在这人眼皮子底下玩绝处逢生好吗?她一个被吊着虐的,上哪去玩一手绝处逢生给谢予看?
只是视线再落到棋盘上的时候,晃眼一瞥,忽然打起几分精神来,这个地方……
孟依依抓了颗棋子,犹豫再三,终于在自己先前看中的地方落了子,紧接着便有些紧张地看着对坐之人,却觉她落下这子后,那人似乎愣住了,垂着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静了好半晌,甚至连先前活跃气氛的萧安都不敢大喘气,两人都在等眼前人回过神来。
但他们没等到这人回神,只是破天荒被放过一马,“去背书吧。”
两人对视,萧安眼中写着‘真的假的’,于是孟依依当下就抓起他的手重重地捏了一下。
萧安痛得差点惊呼出声,连忙把自己手救过来,冲她做口型,‘可以了可以了’。
蹑手蹑脚离开,走到离亭子十几米远的地方,两人这才停下来,下一刻又几乎神同步地回头望去,亭子里那人倒不似先前那般出神了,只是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棋盘。
萧安双手环抱,面上带着几分疑惑,“你说,谢明非在想什么呢?”
一盘棋都没下完就让他们去背书了,今日居然这样好心的就放过了他们,实在不似这人作风啊。
身旁半天没回应,他扭头正想看看旁边这人又抽什么风,却只看到孟依依看着那边出神,嘴动了动,“在想一个见不到的人吧。”
这话萧安没听清,“什么?”
但孟依依已经回过神来,秉持着好话不说二遍的原则,她摇摇头,“没什么,走吧,去背书。”
看着这人微张嘴,似乎想要刨根问底的模样,她一副‘我奉劝你’的神情看着他,“三殿下确定要在这与我接着闲聊下去,而不是多花点功夫去背书?到时候背不到,谢先生罚的可比林献重。”
这话果然奏效,萧安把嘴一闭,转身就走。
*
夜幕降临,四周逐渐笼罩在一片深邃的蓝黑色中。天空如一块巨大的天鹅绒幕布,上面缀满了点点繁星,它们闪烁着微弱而坚定的光芒,仿佛是无数只眼睛在默默地注视着这片宁静的大地。
微风轻轻掠过,带着一丝凉意和夜晚特有的清新,吹拂在脸上,让人不禁打了个寒战。远处,树木的枝叶在微风中摇曳,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夜晚的低语,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动。
月光如水,倾洒在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将石径、花草和树木都镀上了一层银白。在这柔和的月光下,一位身影静静地坐在院子的一角。
他独自坐在石凳上,脸庞在月光下显得轮廓分明,眉宇间透露出一种深沉和宁静。左手轻轻搭在膝盖上,手指微微弯曲,仿佛在诉说着某种心绪。右手抱着盆花,垂着眸子盯着花,似乎有些出神。
屋前有两人并排走过,“我来换班了,你去睡会儿吧。”
问情点点头,刚要转身往自己屋子走,却忽然看见院中的景况,动作一顿。他身旁那人见他愣住,自然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起初只是漫不经心的一眼,再觉院中这人是谁之后,折风不可思议地看向问情,“这大半夜的,他不用睡觉么?”
旁边人没答,折风觉着没意思,又扭头接着看过去,紧接着便皱了眉,“主人手中捧的那是海棠花吗?”
“二小姐种的海棠花这么快便开花了?不能吧?”
问情终于搭话了,“不是,那是主人前年种的。”
话虽这么说,但折风想不清楚这有什么关联,“所以主人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坐在院中捧着盆海棠看?”
折风这边还看着,问情已经转了身,“看来没空休息了,天也快亮了,咱们回房收拾收拾东西吧。”
“收拾东西干嘛?”
“应该要出远门了。”
“出什么远门?”
“笨。”
这话说完问情便跑了,生怕后边这人跟他算账似的。
折风把袖子一挽,便朝着前面那人追去,“你别让我追到。”
半夜醒来,见海棠花未眠,是在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