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是祁煦。
祁煦自他受伤昏迷之后就一直在旁守着,他一醒来,自然立马就能觉:“先生终于醒了,快,快去请太医进来。”
旁边的侍从得令匆匆退下,祁煦也像是终于将悬了太久的心放下,一时卸了力气,险些跌坐在地,趴在床边,嗓音有些闷:“可真是吓死我了,先生足足昏迷了一天多呢,不过太医说,只要能醒过来,就没有性命之忧了,幸好……”
【没想到母妃会选在我生辰时做这样的事,幸好先生醒了,不然……】
云子猗了然,看来他昏迷的一天多时间里,祁煦已经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他对自己的伤倒无甚担忧,他在行动时就算好了,这一刀只是临近要害,并非致命伤,会昏迷这么久主要还是这副身躯太过虚弱的缘故。
不过这伤自然是显得越严重越好,若是他都险些丢了性命,自然也不会被怀疑和刺客有什么关联,太子也会因此减轻嫌疑。
这一遭,应当是渡过去了。
说来他来到这个世界的这些日子还真是多灾多难,与其说是攒功德,倒更像是渡劫来了。
“咳,殿下没事吧?”云子猗虚弱地开口,嗓音沙哑却温和。
“我没事,先生不用担心我,好好休养便是。”祁煦说着话,想也不想便起身斟茶,亲自端到云子猗榻前。
侍从带着太医进来时,正撞见这一幕。
“殿下,这可使不得。”侍从忙上前接过茶盏,“这些事,您唤奴才来就行。”
“这有什么,先生如今可是我的救命恩人。”祁煦的目光闪了闪,很快又盛了笑意,轻手轻脚地搀着云子猗坐起来,再次拿过茶盏。
“有劳殿下了。”云子猗弯眸一笑,他倒不是不知祁煦此举不妥,只是此刻实在没力气逞强了。
听到他这么说,祁煦倏尔松了口气。
幸好先生没同他客套,虽说只是杯水车薪,但让他做些什么,多少也能稍稍缓解心头的愧意。
侍从自然不敢再说什么,太医也只当什么都不知道,默不作声地上前诊治。
“云大人的伤已无性命之忧,不过还是要好好休养,内服外敷的药都要每日按时服用和更换,这些日的活动,饮食也要格外注意。”
“我记得了。”云子猗点点头,温声应着,“劳您费心。”
“这都是下官应尽之责。”太医忙作揖道。
祁煦听着,也趁机开口:“太医这样说,不若先生就在我这儿多休养些时日,如今的状况,父皇和母妃定然都会同意的。”
“殿下。”云子猗却是不赞同,“外臣怎好在宫中久住,不合规矩,影响也不好。”
“可先生是为我受伤的,先生伤得这般重,就这样让先生回去,外头那些人不知道该怎么议论我呢。”祁煦反应快,瞬间想好了说辞,“先生就当是为我着想,这回就依了我,可好?”
云子猗扯了扯苍白的唇,勾起一点无奈的笑意:“殿下这样说,臣不答应都像是不近人情了。”
“那我可就当先生是答应了!”祁煦笑弯了眼眸,除却欢喜,还有几分说不出的得意。
祁尧也好,卫彰也罢,一个个自诩跟先生如何亲近,先生头一次在外小住,还不是同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