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太抬起烧火棍就往刘呲花身上招呼。
云笙知道有小老太太在,刘春花兴不起什么大风浪,继续问虎丫。
“虎丫,你告诉我,你这衣服是谁撕的,我就把这个糖给你吃,这可是甜的哦,很好吃的。”
虎丫虎丫,不虎能叫虎丫嘛!
眼睛盯着糖,抬手就指。
“嘶溜~娘撕的!”虎丫一用力吸回要过河的大鼻涕,快说道。
然后嗖的一下把云笙手里的冰糖拿走,放在嘴里舔。
云笙听见这声音头皮麻,喉头痒。
呕……
艾玛,太上头了,赶紧把手在衣服上狠狠擦了几下,还一脸嫌弃的把手拿的远一些。
“刘春花,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挨了好一顿打的刘春花此时还敢说什么,只死死的拉住杨老太的烧火棍。
“紫彤,念在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你饶了我吧,我以后不敢了。”
杨老太闭了闭眼,终究是忍不下心去。
她和刘春花自小一起长大,后来又嫁到了一个村里,两人的关系一直不错,只是刘春花命不好,嫁了个病秧子,活活干不动,钱钱挣不来,奔着四十了才生下了个小子虎头,隔两年又生了虎丫,虎头因为投机倒把蹲了好几年笆篱子,虎丫又这样。
“你以后安生过活,不要再惦记旺旺了,旺旺虽说心智不成熟,也不会跟虎丫凑一双,你勤快些,等两年虎头出来,你们日子也是错不了的。”
“我……我难呀……紫彤!”
“行了,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我回了。”
“紫彤。。。。。。你,你别怪我,老根。。。。。。老根他要不行了,我寻思着,把虎丫安排好,我。。。。。。我也就跟着他去了。”
日子过的不好,刘春花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慢慢疏离了杨老太太,她也是实在没法了,才想出了这么个损招,紫彤是个心善的,把虎丫安排到紫彤家里,她走也能走的放心了。
杨老太,看着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的老姐妹。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两块钱你拿去给老根瞧病吧,他也不是啥大病,吃几片药也就挺过去了,你别一天天的瞎琢磨。”杨老太扔下两块钱转身走了。
她也不想当烂好人,只是老姐妹一辈子,要看着他们两夫妻走上绝路,她也是不忍心,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大伙都散了吧,回去吃饭吧。”
云笙知道奶奶和刘呲花还有交情,临走时云笙实在没忍住说了一句。
“给虎丫擦擦鼻涕吧,过河了。”
云笙想想刚才那惊魂的一幕就是全身一激灵,然后抬起另一只手在自己鼻子下抹了一把,确定自己鼻子下没有任何异物才算放心。
现在她整个人都不算太好,总有种自己鼻涕也要过河的感觉,舔一口糖沾一下鼻涕,沾一下鼻涕舔一口糖,咸滋的。。。。。。呕!
艾玛,这感觉太酸爽了,不行了,她这手不能要了。
“奶我蒸了包子你来我家吃。”
老太太拒绝的那叫一个干脆,有两个眼睛闪闪放光的小家伙想跟着去吃,也被老太太一个眼神制止了。
什么年代,谁家能有余粮供你们去吃,都滚回自己家吃去。
老太太不去,云笙也没强留,想着一会偷偷给老太太送过去两个,不然这么一串萝卜头,她蒸那些包子还真是不够吃,跟众人道别后,就翘着手跟着云毅拖着柴禾回家了。
“哥,你不能光等着挨打,你得还手呀,谁在欺负你,你就揍他,你这老大个子,还能让人把你欺负了,打服一个算一个,以后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妹妹说不能打人。”
……
“我以前说的都是放屁的话,被人欺负了哪有不还手的,咱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以后有人欺负你,你就打回去,打的他卑服的,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不丢人,记住了不。”
“忘了我跟你说的了,走路要挺胸抬头,目视前方,别总低着头,我哥长的这么帅不怕人看,有点自信哈。”云笙拍了拍拖着柴跟在她身边的哥哥。
“帅?”
“呃…就是好看。”
“笙笙好看。”
“对,我好看,你也好看,所以从今以后要记得,我们不比任何人差,甚至比他们更好,所以抬起头来,大大方方的,谁也不怕知道了吗?”
“嗯,不怕。”
云大柱夫妇听着身后两个孩子的话很欣慰,不自觉的也跟着挺了挺胸膛,就是咱也都是俩眼睛一张嘴,比别人差啥。
“娘,你快给我倒点水,我洗洗手,虎丫那大黄鼻涕都蹭我手上了。”刚一进院门,云笙就飞奔井边而去。
呕……
云母看着闺女一脸生无可恋的嫌弃样,使劲的搓着手,忍不住就想笑,这也就是手,如果是什么不重要的东西。她相信闺女早拿一边扔远远的了。
“不行了,娘再来一瓢。”
直到洗了好几瓢水,心里才舒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