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殿下请讲。”
司徒砚转过身,背对着大佛,望着殿外正升的朝阳,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第一,找人查一查四哥和虞家。”
天渺猛地抬头:“四皇子?难道冲喜那晚,您是被他们……”
司徒砚摇摇头道:“那件事应和四哥无关,而是背后另有其人。”
一向清澈的桃花眼中此刻晦暗莫深:“能知道言枫和言墨都不在本宫身边,且还知道那日本宫病无法苏醒,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皇子府下毒的人,绝不简单。”
如果不是那人时机把握得正正好,他也不会阴沟里翻船,也就不会有谢元棠冲喜一事了。
天渺叹了口气道:“我们得知时亦很是震惊,但您一直没出现,我们不知更多的实情,只能暗中调查,可是调查结果,其中只有姜皇后和谢家的手笔。”
“呵。”
司徒砚冷笑:“越是上了桌的敌人,越不可能是敌人。”
姜皇后不过是愚蠢的,做了背后那人的挡箭牌罢了。
“这件事你们先不必查了,省得打草惊蛇。”司徒砚道,“如今本宫势起,那人早晚会坐不住再次动手的,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来的。”
就好像当年给他下毒的人一样。
天渺点了点头应下,想起什么又问:“殿下在围猎场被劫持的事……”
“没脑子的人干的蠢事罢了,不必管。”
“……是。”能被殿下这么形容的,也就只有那一位了。
吩咐完正事,眼看天快大亮,司徒砚又道:“还有一事要劳烦住持。”
“殿下请讲。”
“以谢夫人的个性,怕是不会下山的,她住在这里期间,还请住持代为照顾。”
天渺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司徒砚。
他这是将冷蕴菀直接纳在他的势力范围之下了?
曾经的那个殿下,可是从来不会插手别人的事的,如今却会管这样一件“闲事”……
虽说真要论起来,冷蕴菀也不算旁人,而是他丈母娘。
但那可是司徒砚啊,连言家在他眼里都只是个符号,何况一个从未有过交集的丈母娘?
天渺双手合十心中默念:贫僧不是八卦,贫僧只是想问清楚,贫僧真的不是八卦。
默念完,他才干咳一声问道:“不知道殿下所谓的照顾,是普通朋友,还是……”
司徒砚英俊的眉轻轻蹙了蹙:“她是小棠儿的母亲,你说呢?”
天渺:“……”懂了。
大佛殿这边两人正在说话,另一边谢元棠却醒得比往常都早。
她没有惊醒冷蕴菀,而是轻手轻脚穿上衣服走出门。
本来她真没多想,单纯地,只想感受一下古代没有被污染过的山间的清晨。
只是她刚一出门,就看见蹲在门口的,一看见她就心虚地瞥过了眼神,不安地看天看地就不看她的言枫。
一张娃娃脸上,写满了“我心虚”三个大字!
谢元棠眯了眯眼:“大清早你在这里干吗?”
“我……看蚂蚁!”
言枫莫名有些怵谢元棠,被她一盯,下意识举起双手,脱口而出:
“我真的只是蹲在这里看蚂蚁,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啊!”
谢元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