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苒乐关上门,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他的脸上,问:“所以,你脸上的是汗,而不是水?”
厉慎之轻吐出一个“嗯”字,随即熟练地操控轮椅转过身,正对着顾苒乐。
她的问题紧随其后,“你在偷偷练习走路?”
他摇头,眼中闪过一抹失落,“现在还只是勉强能站起来。”
“那为什么早上见面时,你不提你的腿有知觉了?”顾苒乐追问,她的眼神锐利,仿佛要穿透他的心思。
厉慎之叹了口气,缓缓道来:“那会儿还没有感觉。你走后,厉庭生来电让我去医院。在医院里,我们生了争执,我一时激动从轮椅上摔下。当时并未觉得异样,但午睡时,双腿突然疼痛起来,清晰又持续,比上次感觉明显。”
厉慎之简单跟顾苒乐解释了一下。
“所以,一有知觉,你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站起来,甚至尝试行走?”
顾苒乐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他,那眼神仿佛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直抵他的内心深处,既冰冷又透彻。
她的话语如同连珠炮般继续轰击着。
“我知道,你内心迫切地渴望站起来,渴望行走,甚至奔跑。但你必须明白,欲则不达,急功近利只会让你失去更多!”
说完,她猛地上前一步,毫不犹豫地扯掉了厉慎之盖在腿上的毯子。
毯子下,他的双腿如同失去了控制的弦,抖动得异常厉害,完全无法自制。
看到这一幕,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堪至极,语气也越严厉。
“如果你还珍惜你的腿,就不要再自以为是!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非常厉害?瞧,我都能站起来了!这种想法简直愚蠢至极!”
厉慎之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只能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默默地垂下头。
顾苒乐还想继续骂他,看他这副熊样,她的话语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骂不出口。
平复心中的波涛,随后毫不温柔地将他抱起,平放在床上。
她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温柔,粗鲁地扯掉了他腿上的长裤,暴露了他脆弱的双腿。
“你……”
厉慎之想问“你干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顾苒乐去洗了手,然后从包里掏出针灸带,那一根根银针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随着银针精准地刺入穴道,厉慎之的双腿逐渐停止了抖动,那钻心的疼痛感也如同被抽离一般,逐渐消失。
他暗暗地松了口气,全身的肌肉也随之放松下来。
然而,这整个过程中,顾苒乐却始终板着脸,一言不,仿佛她的心中还有未解的怒气在翻涌。
厉慎之躺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更不敢主动跟顾苒乐说话。
他心里清楚,今天的事情确实是自己太过心急,惹恼了她。
她是真的生气了。
她生气起来,有点吓人。
拔完针,顾苒乐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厉慎之张了张嘴,在身后叫她,“宝,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乖乖听你的话。”
“呵!”
顾苒乐留给他一声冷笑,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