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不大,约瑟夫顺着路口一直往里跑。他原以为要花点时间才能找到迪恩,幸运的是他很快在一个大型的集装箱吊机下方看到被用手铐铐在机架上,精神状态极差的黑发男人。
男人刚恢复意识,晃动脑袋的动作虚弱又无力。他努力地撑开眼睛,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他在来的路上被下了一剂猛药,若不是他变种人的体质,这会他应该还不省人事地瘫倒在地上。
“妈的。”约瑟夫从齿缝里挤出一连串低声咒骂。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套开锁工具,当然不是那种正经的开锁工具,是各种长短大小不一,外观形似细针的推杆。这套齐全的工具是迪恩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他在出发前,在迪恩的指导下练习了好多次。说他聪明也好,天赋异禀也好,总而言之,他在练习中漂亮地解开了一个又一个锁眼。
他从中抽出一根推动杆,插入手铐的锁眼中。一股轻微的酥麻感沿着他的指尖流向四肢百骸,与此同时,迪恩像触电般全身痉挛,溢出口的呻吟被他硬生生地咽回肚里。约瑟夫立马拔出细针,转而扶住迪恩颤抖的双肩。“你没事吧。这手铐,该死。”
他听说过这种手铐,但没真正见过,一般用在押解重要或者危险的囚犯。狱警可以通过遥控使手铐放出千万伏的高压,把不老实的囚犯瞬间电晕,与电击棒差不多。还有一种高压激活方式就是强行打开手铐。
“我没事。”迪恩靠到吊机的机架上,支承住瘫软的身体,“快点。”
“你坚持得住吗?”约瑟夫担忧地问。
脸色苍白的男人点点头,闭上了眼。
约瑟夫咬住下唇,再次将推动杆插进手铐的锁眼缓缓转动,接着插入撬拨杆。他能感到绵延不断地酥麻感和刺痛感沿着脊柱直窜而下,谈不上美好,更别提迪恩所承受的千万伏高压了。约瑟夫从他们碰在一起的肢体上能明显感到他的阵阵抽搐。令人更加沮丧地是他打不开锁——迪恩的痉挛带动手铐颤动,同时他自己的手也在不受控制地发颤。
他又一次拔出细针,抬头看到迪恩额前的黑发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凌乱地贴在额头上。他布满汗珠的脸庞惨白如纸,双眼略微浮肿,发白的嘴唇渗出丝丝鲜红。他的牙齿颤抖着离开下唇,气若游丝。“我没事,我没事。”
约瑟夫点点头,又试了一次。迪恩抽搐地更厉害了,但他依旧打不开。“妈的,我做不到!”他眼角发红,声音中带上了轻微的哽咽。
手铐并不是不能强行打开,有了高压电击的作用后,设计者没有对锁眼进行一个技术上的提高。
“我没事。”迪恩给约瑟夫一个虚弱地微笑,带动面部肌肉的那种,“你能做到,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说完,他又咬住嘴唇,咽下痛苦的呻吟。
约瑟夫没想到迪恩对他的般美妙。
这样已经足够。他想着,心满意足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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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们没有找到他。”
“什么意思?”
“他不在那里,地上有副手铐。他……他逃走了。”
“他自己解开手铐,不可能。”
“那他被救走了?……我们在去的路上没有见到其他车,也找遍了整个码头。”
“是吗?”
“……是的,当然。”
“你让我失望了,杰克。”
“我很抱歉,叔叔。如果弗兰克再开快一点……”
“没有理由。杰克,下不为例。”
“当然,先生。”
中年男人挂断电话,视线穿过狭小的玻璃窗聚焦在远处一点。几分钟后,他缓缓转过真皮座椅,拨通了一个内部号码。片刻,一名高大健壮的男子走进屋内。
“先生,您找我。”男子恭敬地站在适当的位置。
“我记得你能读唇语,是吗?”
“是的,先生。”
“很好。”中年男子点头示意他的下属到电脑前来。他点开一个视频,直接将进度条拖到某个点。“他说了什么?”
男子聚精会神地凝视视频中,正对摄像头的金发男人一张一合的嘴唇。
“抱歉?”
“我认识你吗?”
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在床边宽敞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里有过一张椅子。约瑟夫伸个懒腰,拉开窗帘让更多的阳光洒进屋里。对面的女主人在给前院凋谢的绣球花剪枝,他还记得不久前一簇簇浅白粉嫩的绣球花在金色的阳光下摇曳生姿,如云似霞。
除了宿醉导致的头痛,约瑟夫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感谢上帝,他终于摆脱梦魇,能够睡上好觉了。他轻哼不成曲调的歌曲下楼,在看到迪恩的同时还看到了他的好友。
“嗨,哥们,给我们带来好消息吗?”
埃德蒙撇了撇嘴。“我就不能只是来看看你吗,坏小子。”
“随时欢迎,甜心。如你所见,我好极了。”约瑟夫轻快地在埃德蒙身边坐下,看了看他带来的电脑问,“说真的,有好消息吗?”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约瑟夫抿了抿嘴。“好消息。”
“我黑进监控系统,利用循环录像,替换了我们在17号公路上的所作所为。”埃德蒙脸上写满得意,一副“快来夸奖我”的样子。
“我忘了还有监控这玩意,太大意了。你能确保没人看过那段录像吗?”他不该忘记这个至关重要的环节。虽然在那样紧迫的态势下,他没有时间去思考如何避开监控,这是无可厚非的。但实际上他当时想都没想要去避开监控,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救下迪恩,救下他,否则,否则……,否则什么?
“我确定,它没有被播放过。”埃德蒙及时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