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絮絮叨叨地诉说了很多,直到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轻轻一捏。金发男人仰起头眨去眼中的温热,拍了拍迪恩的那只手,牵扯起嘴角,给了他一个“我很好”的笑容。
他们到公墓里的教堂做了个简单的祷告后便径直前往航空航天总局。
“说完之后马上出来。”在约瑟夫下车前迪恩嘱咐道。
声音从微型耳机传到约瑟夫耳中。“我能听见你的声音,他不会在局里下手的,你能听见我的吗?”
迪恩就像没听见他的问话,自顾自地说道:“保持联系,有问题我会马上出现。”
变种人的神情不同以往的淡然,多了一份肉眼可见的认真和严肃。约瑟夫伸出手扣住他的下巴,用力地捏了一把。“你就玩玩手机,听听音乐,放心等我回来。绮莉,放首舒缓的歌曲。”
约瑟夫用手梳过头发,不紧不慢地敲击局长的办公室门,在得到局长的回应后推门而入。
局长神色淡然地扫过约瑟夫,似乎对来客是约瑟夫并不感到意外,但他还是问道:“库克少校,我想你这次不是走错地方了,所以,有什么事?”
约瑟夫在离桌子一米远处站立,他还是给予了菲尔德作为局长应有的尊重。“你认识我父母吗?”
“当然,局里没有人不认识他们。”菲尔德指了指桌子另一边的椅子。“坐下聊。”
约瑟夫拉开桌前的椅子,在局长的对面坐下。“那他们曾提起过在研究什么东西吗,我不是指工作上的研究。“
局长偏过头,眼眸低垂,片刻后回道:“我没有特别的印象,为什么这么问。”
“是这样的。”约瑟夫把右腿压到左腿上,开始胡编乱造。“我最近在整理杂物,翻到了几本我父母的手札,我大概看了看,令人难以置信,他们在研究平行宇宙。直到目前,平行宇宙是否存在仍有争议,而他们十七年前甚至更早就在研究了。”
“你提醒我了,他们曾说过有望建立通往平行宇宙的通道。”
“他们还说了什么?十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约瑟夫毫不避讳地与菲尔德对视,试图从他脸上看到惊讶,阴晦或者其他破绽。局长却只是微微皱起眉头,像是真的在回忆什么。“时间太久了,我能记起的就这些,况且我当时和你现在的反应一样,认为平行宇宙是不存在的。“
操,老狐狸。约瑟夫在心里咒骂。他有理由相信菲尔德在昨天见到他时就知道自己败露了。既然菲尔德在演戏,那他就一起唱好这一出。
“我怀疑我父母是被谋杀的。”约瑟夫顿住,而菲尔德在听到他的惊天言论后像个普通人般表现出困惑和不理解,他继续说道:“我一直以为那是场意外,两个零件的联结松动导致。直到,我在我的手表里发现一张写了不知名方程式的纸条。“约瑟夫锋利地盯住菲尔德,声音愈发低沉,“那么,穿梭机每次起飞前都会检查,那两个零件是怎么松动的?”
“你应该去问当时负责检修的工程师。”
“马特·道格拉斯。正如大多数事故一样,总需要一个替罪羊。哦,对了,纸条。”约瑟夫从裤兜里拿出一张纸条——上面是他胡诌的方程式,小心翼翼地展开,贴着桌面移至桌子中央。
菲尔德终于有了动作,板正的身姿向前探视,在他能看清方程式之前,纸条被约瑟夫迅速收回。“你想要的就是这个吧。”
菲尔德的面颊细微抽动。“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约瑟夫嗤笑一声,双手拍击桌面,倾身向菲尔德逼近。“事到如今,别再装模作样了。”
菲尔德淡定自若地坐在椅子里,甚至没有变换姿势。“注意你的举止,少校。”
约瑟夫厉声道:“如果我面对的是一位令人尊敬的上将,我会的。而你,是谋杀我父母的杀人犯。”
“少校,我再次警告你,否则我将控告你污蔑高级将领。”
“你要证据。”约瑟夫坐回椅子里,深呼吸后,他的面色恢复平静。“你让雇佣兵抓迪恩,因为你知道他来自平行宇宙。你指使你的侄子通过斯考特给苏尔亚支付医疗费用,从而让马蒂心甘情愿地为你在全世界调查超自然现象并且绝对保守秘密。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打开平行宇宙的钥匙,也就是我父母计算出的方程式。不出我所料的话,你有一个庞大的团队在计算它。”
“假设你的猜想是正确的,我为什么要杀掉你的父母,正如你所说,我需要他们计算出的方程式。”约瑟夫在心里轻叹,手掌隔着衣服拂过事先开启的录音笔。菲尔德果然不会轻易地踩进他的语言陷阱。
“你我都心知肚明。你试过了,你得不到。”
“好了,愚蠢的游戏该结束了。”菲尔德站起身,拉了拉制服下摆。“你也该回去好好享受剩下的假期。”
约瑟夫也从椅子里站起来,拿出录音笔并暂停录音后扔到桌子中间,气势汹汹地与比他高出半个头的上将继续对峙。“这里只有你和我,承认吧,你杀了我父母。”
上将严肃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恐吓。“停止你的无理行为,少校。”
“你,杀了,我的,父母!”约瑟夫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说道。
“你被停职了,约瑟夫·库克。”说完,菲尔德大步走出办公室。
“操!”约瑟夫挥起拳头用力砸进桌面,又一拳。鲜血从指节渗出,疼痛沿着手臂传到四肢百骸。他站在原地,直到撞击的钝痛从神经里消散,只剩下手指的刺痛时,他转过身,提着颤抖的手离开。
约瑟夫一走出大楼迪恩的视线便牢牢地锁定在他身上,直到约瑟夫坐进车里。
“怎么样?”迪恩询问道。
“他这几天应该会有行动。”
迪恩点点头,在看到约瑟夫手背上的血迹时蹙起眉头。他轻柔地抬起约瑟夫的手掌,用湿巾细致地擦拭,仿佛约瑟夫是被刀划开了手背而不是轻微的挫伤。
“这拳应该挥他脸上。”约瑟夫说。
“他应得的。”
“谁说不是呢。”约瑟夫弯曲受伤的手指握住迪恩。“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