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强被这怪叫刺的耳朵都生疼,只听清俩字,就感觉面前似乎一阵风飘过,再一看,萧寒已经撒丫子冲了出去。
“卧槽,跑这么快,慢点,等等我!”
目瞪口呆的看着萧寒跑远,张强重重的拍了大腿一下,这就跟愣子赶紧追上。
秋风渐凉,萧寒庄子……或许在别人眼里称不上庄子,但是在周围人的眼里,这无疑是让自己安心的地方!
新建的房子地基已经打好,青砖的墙面一天一个模样,每天过来看看自己家房子起多高了,已经成为匠户,辅兵家属们的必修课。
终于有了自己的家了,这是匠户和辅兵们心底里的话。
其实说起来,在萧寒这里,辅兵们还算好的,起码等攒够钱,也能有一所自己的房子,含饴弄孙,来把生命的最后时刻过完,但是可怜的匠户们,却连这一点最基本的福利都享受不到。
居无定所,随令而行就是他们之前的命运,而他们从未奢求过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因为就算有了,那又怎么样?那只是一所房子,不是家!
或许,刚在房子里住没两天,他们又得启程去往下一个地方,匠户们的悲哀,不是身在其中,是不会明白的!
不过,现在一切都变了!
侯爷竟然在前几天去工部把自己的匠户籍贯取了回来,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全部一把火烧毁了!
那袅袅的青烟直上青云,而他们早就泣不成声,这牵绊他们一生,并将再传到子孙身上的籍贯,就这么一朝化为虚无,骤然的轻松让匠户们都有些不知所措,此刻除了大哭一场,似乎再没有什么能够宣泄他们激动无比的心情!
三原县丞坐着牛车来到了这里,客客气气的为他们重新上了户籍,从今以后,他们的身份就摇身一变,成为了萧寒的庄户,户籍也改为了三原县人。
虽然因为种种原因,他们没有配永业田,但是从今以后,他们再出生的后代就开始享有大唐民众的一切权利,包括二十亩永业田,八十亩口分田!
得知这一切的匠户,哦,现在应该是庄户,无不老泪错横,几个怕连累后代,至今未娶的庄户更是快要了疯,就等着侯爷给分的房子盖起来,自己也好去寻上一位好女人,把这后半辈子舒舒服服的过过去,如果再有一两个小子围绕膝下,那就再没有任何遗憾了,哪怕进棺材,也是笑着躺进去的!
中书侍郎唐俭带着几个随从来萧寒这里的时候,正赶上新房上梁,平常村里一家上梁,都要隆重的庆祝下,给亲戚朋友邻居扔几块小喜饽饽,再开席大吃一顿,顺道收获一大堆的鸡蛋馒头,以及祝福开心的话,更别提现在,这可是所有的房子在一个接一个的上梁,萧寒领地的人早就聚集到了工地上,现在这里都变成了欢乐的世界。
在喧嚣的另一边,萧寒封地的入口那里,几个人,一辆马拉的板车正在地头那里立着。
唐俭远远的望着这片传说中的荒土,现在那里还能看出有一点荒土的样子?
一条笔直的黄土大路直通向远方,路上的泥都是新垫的,就连一个坑洼都没有!
路两边,一片绿中泛着一片淡黄的草地后面,一垅垅地翻得格外整齐,一头犍牛正在地头悠闲地嚼着青草。
“老爷,怎么这里一个人也没有?这牛,也不怕被别人牵走?”唐俭随行的年轻随从站到板车上,踮着脚往远处看了看,又小心的瞄了一眼犍牛,总觉得这里似乎有些不大对劲,更别提风里总有些若有若无的锣鼓声。
唐俭也有些奇怪,但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自从萧寒搬离长安,长安的气氛就开始莫名的紧张起来,在这种风雨飘摇之际,所有的人都在打起精神应对未知的危险,却没有人再来关心过边缘处的萧寒,而他要不是受秦王所托,估计也会把这位横空出世,却又迅归隐的天才少年郎忘记吧。
“老爷,据说这萧侯买的地足有几千亩,这里只是地头,可能距离萧侯住的地方有些远,所以不曾有人迎接,要不我们再往里走走?”
看到老爷迟迟没有启程,随从里一个年级稍大的男子赶着拉车的挽马,走到唐俭身旁,低声说了一句。
唐俭可能也觉得老是在这里站着也不是个事,稍微一整衣冠,对周围人说道:“说的也有道理,走吧,再往里走走!”
进了地头,那股子锣鼓声似乎越来越清晰了,周围微风浮动,那头犍牛撩着小步来到地头,卧在刚翻好的地里,开始细嚼刚刚咽下去的草料。
唐俭几人这才现,这头牛压根就没有拴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