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兄弟早就看得热血沸腾,闻曹操令下,齐声唿哨,十匹马一并杀出,直冲向卢俊义所带人马。
这伙人算是卢俊义的家丁,平日负责保护商队安全,以及看家护院,大都受过卢俊义指点,放在江湖上,已是极为罕见的精锐,但如何及得上曹操这一群大虫?
便见曹操居中,栾廷玉在左,石秀在右,三个并头杀来,仿佛一把热刀切油般,径直杀入了敌阵。
后面紧随的是吕方郭盛两条戟,薛永一条枪,樊瑞一柄剑,将时迁死死护在中间,时迁一条朴刀盘来盘去,急得大叫连连,依然找不到人来砍。
牛皋和杨再兴压阵,两条锏、一条枪,神出鬼没,杀得对方肝胆俱寒。
五六十个家丁,一个照面,便有半数落马。
这些家丁追随卢俊义多时,听见他们惨叫落马,卢俊义心如刀绞,怒吼道:“贼子敢尔!”
但打到这个步,他早已出了全力,别说救人有心无力,自家想走都要问过武松。
一边抵挡着依旧疯狂砍杀的武松,看着对方龙精虎猛的气势,自艺成以来,次泛起无力之感:“这厮竟是生的悍将!力大无穷,直觉敏锐,戟法灵气四溢,无一丝斧凿痕迹。恩师啊,这等猛士旷世罕见,你为何看不起他?”
达到这个步,卢俊义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是撞上硬石头了,不由暗自后悔,不该听到岳飞讲述后,便不管不顾出来寻仇,仔细想想,那武孟德一两年间声名大振,又岂会是任由自己揉捏之辈?
到底还是顺心如意的日子过了太久,小觑了世间艰险,还有下英雄。更不明白以武松这等惊世骇俗手段,自己的师父为何会口出恶言。
这就是造化弄人的无奈了。
卢俊义又岂知,当初周侗遇见武松时,武松还没受过曹操的熏陶。既没“觉醒”典韦的戟法,性情胸襟等诸多方面,也远远不如此刻。这前后两个武松,区别之大,可谓顽石与璞玉之别。
原本以周侗的老道眼力,只要相处稍久,自会看出武松之不同。可惜他一来便听见曹操和岳飞辩驳兵法,“口出狂言”,先自便已不喜,又见武松上前磕头,便以为他打听到自己所在来拜师,更加不喜,三言两语,竟至闹僵,说来也是阴差阳错,彼此无缘。
不过就算没有此事,大家不吵不闹的坐而论道,以周侗之方正刻板,多半也看不上曹操的肆意飞扬,还是难尿到一个壶里。
曹操亦不知自己错过一个盖世无双的真正名将,只是下意识不爽,甚至不安。
好容仗着两世为人的豁达和自信,强压住了灭杀周侗等人想法,卢俊义却又跳出来,口出狂言。
这情形好有一比:刚准备开窗散一散泄露满屋的煤气,卢俊义昂扬而入,并作死点了颗烟。
曹操铁了心要杀尽这股人马,谁知那伙家丁里有个俊俏汉子,极矫健的翻下马,躲开了石秀拦腰一刀,随即一矮身,又让郭盛气势汹汹的一戟,就一滚,腰刀横出,劈断了郭盛马脚。
郭盛冷不防,顿时撞下马来,跌得七荤八素。
那汉子眼一亮,便要扑过去擒住郭盛,早被无事可做的时迁觉。
便听鼓上蚤怪叫一声,双脚一点马背,滴溜溜一个筋斗,从薛永头顶翻出,人还在空中,朴刀便已劈下。
那俊俏汉子一惊,望后急躲,让开这一刀,左脚忽然扫出,时迁手一麻,被他踢飞了刀。
那汉子心想擒谁都是人质,伸手便揪时迁衣服,不料时迁出手快若鬼魅,手腕一翻,两只手指已戳到汉子眼前。
汉子大惊,闭眼后仰,腰刀横斩,只觉眼球一痛,心中大骇,飞步疾退,睁开眼已是泪水朦胧,酸楚不堪,却见时迁嘿嘿笑道:“反应不慢,不然眼珠子已是没了。”
时迁为了躲刀,虽戳到了对方眼球,却也没能重伤。
这汉子眼见对方随便一个瘦猴般人物都身怀绝技,心中更沉,忽从怀中摸出一把精巧手弩,瞄向武松。
有分教:麒麟英勇棍无双,群虎纵横爪似钢。富贵太多智慧减,赠君一曲曰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