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想起当初张阳劝谏父皇拆去长安城城墙的奏章,便道:“就这样吧,也不用修缮,将瓦砾收拾干净,不要去打扰父皇与那位小郡主。”
“喏。”
长安城全城就都慌乱,官兵四处走动,纷纷跑向了春明门,被李承乾安排的官兵拦下了。
当众人得知是天可汗带着骊山小郡主做的这件事,很是诧异。
此事就此作罢。
贞观一朝到了十八年就结束了,正乾元年,长安城重新修缮了一番,春明门没了,有不少城内的房屋都迁了出来,长安城终于不再拥挤,街道一直铺设到了春明门外。
长安城成了唯一一座缺少一面城墙的城池。
骊山依旧没有将火炮的秘方交给皇帝,更没有交给现在的皇帝。
这年的寒冬,风雪飘入关中,苍茫大地一片银装。
有一个身影从河西走廊入关,一路走到关中,他拄着拐杖穿着单薄的僧衣。
大唐的新皇帝登基了,皇帝大赦天下,他终于回来了。
有一群官兵挡住了这个和尚的去路,喝问道:“何方僧人?”
玄奘的僧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他念了一声佛号,“贫僧玄奘,自贞观三年离开长安城,已过十五载,困守沙州五年,如今得以回乡。”
官兵问道:“你要去往何方?”
玄奘道:“去见一位素未谋面的故人,他在骊山。”
官兵又问:“故人?素未谋面的人也叫故人?”
“他叫张阳,是骊山的县侯。”
“骊山早已成了禁地,不是你这等人可以进入的。”
“那贫僧就在骊山外等,等到……他能与贫僧相见。”玄奘面色淡然地道。
于是,玄奘与这些官兵擦肩而过,他在骊山外的官道边搭了一个棚,平日里都住在这里,枯坐着等着能够见到骊山县侯的那一天。
寒冬的黑夜中,隐没在夜色中的骊山忽然有了一点光亮,紧接着这种光亮与星星点点越来越多。
“那是什么光?能够在寒夜中如此明亮?”
整个骊山都被笼罩在这种光亮中,一时间玄奘也看痴了,他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玄奘独自一人在骊山外等了一个月,期间衣食都是官道上的行人给予的。
腊月的夜里,这晚夜空中炸开了一朵朵花卉。
张阳坐在书房内,这里很安静,能够听到外界烟花炸开的声音,有些朦胧。
李玥坐在一旁整理着自家的账目,家里很安静,孩子们都已经睡下了。
张阳忽然道:“我想起了一种舞蹈。”
“舞蹈?”李玥好奇道:“夫君是想要跳舞了?”
“我都快忘了这种舞蹈是怎么跳的,以前听老师讲过,不过也就三五天的兴趣培训,因前三天是免费的,所以我就学了三天,后面就不去了。”
注意到媳妇古怪的目光,张阳清了清嗓子,“我那时候勤工俭学,能蹭就蹭。”
说着话,李玥惊疑地看着夫君站在面前,两人的手握着,夫君的手放在腰上。
夫妻俩面对着面。
张阳一边念着,踩着脚步道:“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李玥随着夫君的话语,踩着脚步,稍显笨拙,但很快就是适应了,舞蹈很简单一会儿侧走,一会儿绕圈。
她的脸上带着笑意,又道:“这是什么口令吗?”
烛火下,李玥的双眸好像有着点点的光。
张阳握着她的手腕绕了一圈,反手再握住她冰凉的手,“感觉怎么样。”
她抬头笑道:“我学会了。”
夫妻俩安静地跳着舞蹈,身影交错,前进,后退,左移,右移,左转,右转。
有时候贴得近,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仿若时光在这一刻也变得很慢,好像就这么就可以过一辈子。
岁月宁静,日月交替,时光似在骊山静止了。
两位婶婶年迈了,她们的白越来越多,此刻坐在华清池边,听着池水的水声。
烛火照映下,可以看到照在窗上的身影,夫妻俩人舞蹈看着很安静,也很安宁。
两位婶婶看了许久,许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