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轻轻被推开了一条缝,只发出了一声低哑短促的嘎吱声。
周立辉清楚,门开到这个程度声音最小,同时也够他侧身挤出去。
他蹑手蹑脚的出了门,往院子里去了。
这点声音,不足以吵醒一个睡着的人,但是却足以让始终未睡,等待着鱼上钩的木萤注意到异常。
她放下了手机,凑到了窗前。
今晚她就没打算睡,把手机调到黑夜模式看小说打发时间呢,果然不出她所料,有人忍不住了。
只见舅舅鬼鬼祟祟的到了院墙边上,那里放着一口老缸。
以前外婆在这缸里种了睡莲,养了鱼。
不过现在睡莲只剩下个枯杆,鱼也不见了踪影,水里也满是青苔。
这鱼缸白天时,木萤也找过,虽然水浑浊不堪,但还是能大致看清楚缸里的情况的,里面只有一些小石头、玻璃球和鹅卵石,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木萤看见舅舅拿出了打火机,蹲在缸前窸窸窣窣的忙活了一阵,然后就回屋去了,并未带走任何东西。
她完全没看懂这一通操作是为了什么。
不过既然大半夜,大费周张的跑缸边来,这缸肯定有问题。
这么大的缸,里头还有水,舅舅也不可能在晚上偷偷把它弄走。
她是债主,想查这个缸大大方方的来就行了,明天亮后,她倒要看看这缸有什么问题。
躺到床上了,也睡得不踏实,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哐当一声,她立马就惊醒了。
扭头一看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声音是从院子里传出来的,她快步下床到床边一看,院子里没有人,只有院墙下的老缸裂开了,水哗啦啦的流了一地。
木萤赶紧出去看,刚出门,还没走到跟前去,就听到一声惊呼:“哎呀!这缸怎么裂了?”
回头一看,舅舅也跟出来了,她爸也紧跟其后。
木萤心想,这舅舅的演技可真好,这缸忽然裂了,铁定跟他昨晚的一通操作有关系,她倒要看看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三人走到水缸边。
此时齐腰高的大水缸已经裂的只剩底下刚到膝盖的一截,里面还有一汪水,水底的东西更加清晰可见。
周立辉蹲下来捡起了一片缸壁碎片,摸了一下边缘:“原来是玻璃胶朽了,这缸还是木丫头几年前玩弹弓打破的,好些年了,胶不牢靠了。”
“可惜了,这次碎的有点多,怕是黏不回来了”,木爸说。
“算了,我也没有养花养鱼的闲情逸致,待会儿我就把它拉出去扔了!”周立辉说着就要出门去:“我去找人借个推车。”
“哎,慢着!”木萤说。
周立辉回头看她:“咋了?”
“我忽然想起来,这缸我昨儿没仔细瞧过,我得仔细检查检查”,木萤手里也拿着一个带着玻璃胶残留的碎片。
这缸肯定有鬼,玻璃胶怕不是自然腐朽的,而是昨儿舅舅用打火机烤坏的吧?
“这不一眼就看清楚了吗,下头都是些石头,哪里能藏得住小金条?”周立辉表现的很不理解,但对上木萤的目光,莫名有些心虚:“行行行,你看,我去借车,等你看完我再拉去扔。”
木萤冲老爸使了个眼色,木爸马上跟着周立辉出去了。
他们一出去,木萤就把剩下的半个水缸推翻了,水流了一地,石头和玻璃珠也滚了一部分出来,缸底都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