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婆子亦是性子刚直,当场便举起手来誓。
时下之人皆信鬼神,无人会拿鬼神去开玩笑。田婆子这么一说,还有谁能不相信?
苏瑜禾气得浑身抖,将茶盏重重掷到地上,手指着楼晚棠喝道:“你给我跪下!之前刘府一事你被罚禁闭,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错了。没想到如今反而是变本加厉的,黑市上的药你都敢买了给你妹妹用?!”
楼晚棠吓得跪在地上,仍旧不死心的喊道:“阿娘……我……”
苏瑜禾又怒喝道:“别叫我阿娘!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小小年纪居然有这般歹毒的蛇蝎心肠。上次我特意替你留面子,才遮掩着行刑。可如今看你是完全不长记性!”
她被气得呼吸都差点顺不过去,重重呼出两口气,才平缓了些心绪。
楼晚棠突然想到楼晚意今日拿下的百花主,于是急急道:“阿娘,你看要不是我,妹妹还拿不下这百花主呢。您看在这份上,也饶了我吧,我真知道错了。”
“百花宴一事,你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么?你妹妹参加百花宴,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苏瑜禾如今真是又气又难过,楼晚棠是她养在身边整整十二年的孩子,她从来都是当自己亲生一般养大的。
如今看到她们手足相残,这叫她如何不心痛。
“若不是晚意自己争气,如今只怕早就沦为京城笑柄了!你还有脸在这说,真是……真是气煞我也!你怎么能说出这般厚颜无耻的话来?”
楼晚棠咬了咬唇,她长这么大,阿娘何尝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索性气性上头,不管不顾的喊道:“自从她回来了以后,阿娘心中就只有妹妹了!我就是不喜欢她,明明我才是丞相府养大的嫡女!我更是恨不得她不存在更好!”
苏瑜禾一脸震惊的看着她,不曾想她居然如此心胸狭窄,毫无容人之量。
“你,你,你……”苏瑜禾指着楼晚棠,终究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林大夫赶紧上前查看,场面顿时乱做一团,楼晚意低喝道:“将楼晚棠与百灵先关回瑞雪阁,一切都等阿娘醒了再说。”
钱嬷嬷这时心中也没了主意,听到楼晚意这么说,连忙应道:“是,小姐。”
楼义止回府后听到此事,心疼的先去看了妻子,好在母子平安。
这时下人正巧将在楼晚棠房中现的下注凭证递了上来。
上面全是楼晚棠今日下的注,都是买郑音虞胜。
楼义止看着那下注凭证暴怒不已,小小年纪竟然还敢赌博。
况且,她是真铁了心思,不指望自己亲姐妹好啊。
于是扭头朝门外家丁喝道:“将那逆子捉来,给我请家法,凡涉事之人皆重打三十大板!”
“是,老爷!”
苏瑜禾听到动静徐徐转醒,红肿的眼睛满是热泪,“老爷。”
楼义止连忙坐到床边,握住苏瑜禾的双手,“我在,莫急。”
苏瑜禾扑到楼义止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楼义止轻拍她的背,“莫要太伤心,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她这才抽噎着渐息,靠坐着楼义止沉默了片刻,才带着哭腔有气无力道:“还是将晚棠送回南阳吧,她这性子,实在不安分。我们已经亏欠晚意太多了,实在不应让她再受无妄之灾。”
楼义止点了点头,面上皆是倦容,“我亦是这般想的,那孩子也不知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待她休整半个月,便送她回南阳吧。”
他轻叹出一口气,“父女一场,对外便只说回乡养病吧。终归她的前程也只到这里了。”
竹韵轩中。
琥珀和碧水听闻此事,皆是连连拍手叫好。
楼晚意畅快的给竹韵轩每个下人,都赏了三两银子和一件簪花饰。
很多人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但有赏赐自是高兴得千恩万谢。
楼晚意扬起的唇角就没下去过,接过碧水奉上的一盏茶,轻轻抿了一口。
“走,这样好的日子,我们去看看我那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