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史焦头烂额。
北庭的王女死了便罢了,但她在园子里留下了黑水蛊的烂摊子,需要处理。
还要排查园内下人,清理各方安插进来的探子。
绣衣使秦大人伤心过度,抱着北庭女尸身正在园中追忆往昔。
不好打搅。
最要紧的事,自家云峥殿下,不知怎的,突然昏迷了过去。
这孩子怕血,若是晕血倒是还好。
一时间宋园里,聚齐了金城大半的大夫。
宋长史正在坐立不安,忽然花厅外听到有人回禀。
沈公子求见,说是有关系宋家未来的重要事情,求老太公做主。
什么沈公子,听都没听过。不见!
心腹幕僚突然凑过来,耳语了几句。
宋长史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家中小辈德行不修也就罢了,怎么老的也不修?
这么大年纪了,还养私生子。
关系宋家未来的重要大事……
哼,很好,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事。
…
宋长史在花厅坐好,很快有两个年轻人在下人的指引下进了花厅。
其中一人,腰间挂着价值不菲的兰花玉佩,一身风流富贵的装扮。
看模样,的确有几分家主侄子年轻时的风采。
另一个是个灰扑扑,黑黝黝的小杂役,缺善可陈。
“什么事?”宋长史问。
沈清瑜撩开衣袍,扑通跪在地上,嗓门贼大。
“求老太公为我俩指婚。”
宋长史皱着眉头:“你要成婚就去找你爹,找我作甚?”
等等,你俩?
这花厅哪还有什么俩?
不就是这个小沈,还有他旁边那个黑黝黝的小杂役?
怎的,他竟要娶一个杂役?
宋长史脑壳子嗡嗡响,眼看着就要拍桌子怒斥了。
却见一声不响站在一旁的灰扑扑小杂役走过来。
毫不客气地端起他手边的茶盏——
倒在自己的衣袖上。
然后,他开始擦自己的脸。
擦着擦着,黑粉擦掉了,露出底下白皙光滑的肌肤来。
他擦完左边又胡乱擦了擦右边,整张脸暴露在天光下。
脸蛋圆圆,眼睛也圆圆,生得霎是好看,还有些眼熟。
直到那人似笑非笑叫了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