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的,死水一样的平静。
。
距离竹园不远的清音阁戏台上。
胡琴咿咿呀呀,间有笛声穿奏而过。
本已清寂的戏台,不知何时又热闹起来。
穿着红灿灿,百蝶穿花戏服的正旦脸上带着红面傩礼面具。
穿着青黑色官袍戏服的小生,脸上带着黑色傩礼面具。
还有小旦,老生,武生,全都挤在台上。
踩着云靴,甩着水袖,镊着脚走路。热热闹闹的戏台上,却无一句唱文。
各人悄无声息演绎着自己的悲欢离合。
在这其中,有一个穿白衣的和尚,手持佛珠,站在戏台正中。
这世间荒诞离奇,独他如浊世清流。
那正旦甩着水袖,莲步款款,对他哀怨纠缠。
那小生对他怒目而对,怨气冲天。
和尚垂眸,指间佛珠滚动。
世间万恶不能侵袭一分。
…
沈清瑜跨入水上亭舫,看到的便是眼前这幕。
他愣了愣神,不由拊掌。
“妙极,妙极!”
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么玩呢。
阿焉跟在他身后,抬眼看着隔了一片清水的戏台之上。
“来得刚好。戏还未开场。”
像是听到她的声音,白衣僧人抬眼看她。
幽黑的眸光格外冷冽。
沈清瑜若有所思望着身边人。
“怎么?这场戏,难道是你安排的?”
阿焉笑起来:“我不过是个过客,哪有资格安排这个?”
她寻了位置坐下来。
一切,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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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台上的胡琴声停了下来。
一只青色底面,用鲜血亦或是朱砂描绘着繁复花纹的大鼓,不知何时被搬到了戏台上。
砰——砰——砰——
低沉而奇异的鼓声,包含着特殊的韵律。
隔着水面传来时,让人觉得自己的心跳声也渐渐被那鼓声俘虏。
随着它一起,跳动——然后越来越快!
台上的人都停止了动作。
他们匍匐着跪拜在地上,念念有词。
不同的傩礼面具,相同的狂热和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