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园多鲜花。
在金城,只有宋家能在隆冬寒雪的时候,组织一场赏花宴。
沈清瑜趴在水榭木栏上,手里捏着鱼食,漫不经心往水池里撒。
下头红的黄的黑的锦鲤,攒攒游动。
溅起扑啦啦的水声。
隔着水,隐隐有丝竹管弦的声音传来。
沈清瑜:“那边又在闹什么?”
仆人回禀:“今日群芳园中有宴。戏班子只怕在做准备呢。”
沈清瑜扯了扯嘴角。
手里的鱼食全部撒到水里。
“又有宴,宋家可真是有钱啊。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金城这接连几场大雪,都冻死多少人了。”
仆人勾着头,一声不敢吭。
沈清瑜:“罢了,宴既然开了,我也去转转,看看到底怎么个臭法。”
仆人:“六公子说了,今天的宴会没甚乐趣。让您好好在园子里养身体呢。”
沈清瑜挑眉。
“他倒是会为我着想。”
说罢,对仆人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凑近一点。
待到足够近了。
他笑嘻嘻一把攀着那仆人的脖颈。
“我是你的主子,还是六公子是你主子?”
仆人吓得脸色苍白,浑身汗毛倒立。
一叠声道:“公子是我主人,小人为了您万死不辞!”
这种情况他曾见过。
上回,沈公子也是这样笑嘻嘻勾住别人的脖子。
然后下一瞬,他手指一拧,那人脖子就像一根鸭脖子似的,咔嚓一声被扭断了。
见他这么识趣,沈清瑜啧了一下。
没意思。
杀人都找不到借口。
他手指在那人脖颈上恋恋不舍地摸了一把。
只摸得仆人扑通一声跪下来求饶命。
无趣的东西。
沈清瑜一边用那仆人的衣服擦拭手指。
一边问:“今天来的都有哪些客人?连戏班子都搬出来了?”
仆人回:“听说有仁嘉城的那位长史老太公,绣衣使的秦千户,还有道慈禅师。”
道慈?
沈清瑜动作顿了顿。
眯起眼睛:“便是传说中,为了一个女人还俗的那位佛子?”
仆人应是。
沈清瑜来了兴致。
这人是个大情种啊,跟他是一样的。